周氏的話很有道理,人家剛救了自己,如今舒顏於情於理都該親自上門去送上一波關懷。

    “夏桃,去把把政兒、玟兒叫來,待會兒你陪我出去一趟。”

    聽到舒顏的差遣,原本還有些蔫蔫的小丫鬟瞬間像被打了氣一般支愣了起來。

    這次舒顏去溫泉莊子帶了春杏卻沒帶她,這讓夏桃很是受傷,這會兒聽到舒顏叫了她卻沒叫春杏,她瞬間覺得心裏平衡了不少。

    春杏看着她雀躍而出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啐了一聲:“這沒良心的小蹄子。”

    話雖這麼說,但春杏實際上卻沒有絲毫要介意的意思。

    這麼多年來,夏桃的性子她和姑娘都是心裏有數的,沒什麼壞心思,但有時候就是小孩子心性,不然她也不會和對方好了這麼多年。

    去探病光準備一盅雞湯自然是不夠的,舒顏又讓春杏準備了不少有補身益氣效用的名貴藥材,一股腦包了幾匣子。

    出門時,他們乘坐的馬車裏差點沒能放得下。

    舒顏原本以爲富陽縣遭災,臨安縣情況就算要好點,但也有限。

    昨日回到臨安時,已經是大晚上,她也沒有細看。

    如今一路上看到的情況,卻遠比她想的要好上很多。雖也有一些房屋倒塌,但遭殃的多是一些年久失修的老屋。

    總體而言,受災情況不重,差不多也就是和地震打了個擦邊球的地步。

    舒顏由此猜測,震源估計根本就不在杭州府內,很有可能是隔壁的越州遭了災,而富陽縣緊臨越州,這才被波及了。

    然而儘管如此,臨安縣的街頭上還是三三兩兩的出現了災民。

    夏桃有些不解,“姑娘,咱們這兒明明沒什麼事,街上這些難民哪來的?”

    “應該是從隔壁府逃難來的吧,回去看看家裏的產業上還有哪裏要招工的,可以讓他們招募一些老實肯幹的。”

    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這裏不同於後世,遇到這樣需要官府出面的情況,個人若是表現得太過殷勤,別人可不會覺得你是好心,難免要背上一個收買民心的嫌疑。

    舒家以往做好事,也多是拉着官府或是和其他人家一起的。

    夏桃聞言,連忙點頭,“姑娘就是心善!”

    心善嗎?

    舒顏不置可否,放下車簾子,不再往外看。

    因爲路途夠近,馬車沒行駛多久便停了下來,撩開窗簾一看。

    豁,前面有幾輛馬車剛走,想必也是上門來探病的。

    其中一輛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那位謝通判家的馬車吧,老熟人了。

    舒顏懶得和人寒暄,直到其他馬車離開,纔在夏桃的攙扶下跳下車轅,轉身就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喲,柳兄好久不見。聽聞您老人家此次在戰場上立了大功,是既升了官又發了財。您如今可是大忙人,難怪小妹想見您一面都難了。”

    聽着這陰陽怪調的語氣,柳澤就知道自己這小老鄉兼便宜義妹是在諷刺他呢。

    打了勝仗,立了功,回到杭州這麼長時間也沒去和她報個平安,這事要擱往常也確實說不過去。

    但他是真的是有苦衷啊!

    任務在身,況且這裏面還摻和着頂頭上司,一忙可不就耽擱了。

    原想着等到手裏的事情結束了再登門拜訪的,沒成想提前被人給逮着了。

    柳澤一陣尬笑,趕緊轉移話題。

    “妹子,你來這兒做什麼?喲,這是我倆小外甥吧?一段時間不見,又長高了。”

    兩小隻見狀,終於找到了空隙上前見禮,“見過舅舅,恭喜舅舅立功受賞。”

    自從在參軍前被舒大富夫妻認爲義子,柳澤與兩小隻之間就又多了一層甥舅關係,比起師傅來,自然是叫舅舅更加親切。

    柳澤笑眯眯的應下,還承諾晚點給他們帶禮物。

    有了這段插曲,他見舒顏不像是真的心有芥蒂的樣子,先是鬆了口氣,而後雙眼環顧四周,將舒顏往馬車車廂後拉了拉。

    壓低聲音問道:“妹子,和哥說句實話,你到底知不知道里面那位的真實身份?”

    舒顏挑眉,對柳澤認識那男人倒也不覺得驚訝,想必是在宮宴上見過吧。

    對此,她也不隱瞞,“猜到了,當初只以爲是個落魄世家子,沒想到他還有那樣的身份。”

    柳澤:“那妹子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以他對舒妹子的瞭解,那位哪怕是皇帝,但她也不一定就願意進宮與人共侍一夫,當金絲雀。

    可現在偏偏有了孩子,其中還有一個是那位唯一的兒子,這事兒難辦啊。

    舒顏:“還能怎麼辦?順其自然唄,他也有他的家業,還能一直跟我耗在這兒不成?等他沒耐心了,自己就會走了。”

    這事兒柳澤總覺得舒顏想得太簡單了,她手裏不僅有着皇帝唯一的兒子,光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來看,皇帝對舒顏也不是沒那方面的意思,怎麼會輕易放手?

    看出了她的擔憂,舒顏出聲寬慰,“放心吧,他現在不過是一時興頭上,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女人兒子容易的很,等他興頭下去了,我們也就清淨了。”

    再怎麼說也是個得寵的宗室親王呢,什麼時候缺想給他生兒子的美人了?

    柳澤看着舒顏不以爲意的神色,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對他就一點想法也沒有?”

    孩子都生了,雖說最初目的不單純,但在他看來這兩人也不像是處的不好的樣子。

    更何況人家還剛剛捨身救了她,不是說女人最會因爲感動而動情嗎?

    人家身份也夠高,有權有勢,長的也俊,這要放到後世,一車子的高富帥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吧!

    她就真的沒有一點心動?

    在大潤發殺上十年的魚也不一定有這樣的心境吧!

    舒顏好笑地看着柳澤,沒看出來,這還是個有少女心的。

    “心動什麼?這裏的男人一個個三妻四妾的,像我爹那樣的簡直比大熊貓都稀罕。想必這人如今的妻妾數量也不少吧?”

    柳澤愣愣地點頭。

    舒顏笑得更加漫不經心了,“那不就行了,男歡女愛的事情罷了,搞那麼認真幹什麼?還非得有個結果不成?”

    看柳澤還是有些懷疑,舒顏接着道:“好吧,我承認,我是對他有過想法,不過也僅限於那張臉。至於其他的......聽說過一句話沒?”

    柳澤被舒顏突然的話題跳躍搞得有些懵,下意識搖了搖頭。

    “智者不入愛河,爭當美麗富婆!”

    等柳澤回過神來時,眼前已不見了母子三人的身影。

    從始至終,舒顏都沒有問柳澤來這兒的目的,她開頭和柳澤打招時呼說的酸話也不過是開玩笑。

    關於別人工作上的事,她自認爲還是少打聽的好。

    三人剛走近門口,就見張茂則熱情地迎了出來。

    “哎呦,豐裕侯,兩位小主子,你們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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