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孃親/豐裕侯。”

    幾個孩子見到舒顏後,立馬擡手行禮。

    舒顏笑眯眯地將人叫起,在以長輩的身份對幾人的到來表示了歡迎後,又說了幾句勉勵關懷之言,便轉身離去,將場地留給了趙玟等人。

    全程沒有提到半句有關幾人乾的好事,這讓跟着趙玟一起上門的小夥伴有不少都心生羨慕。

    “公主,你娘真好,要是我哪天被人找上門,我娘非得打劈了我不可。”

    說話之人剛加入趙玟的小團體,正是那位先隴西郡公的孫子李惟賢。

    先隴西郡公名李繼隆,乃大宋開國名將,同時也是宋太宗明德皇后的長兄,更是在死後被賜予了忠武的諡號。

    因此李家即是外戚又是勳貴,在大宋的地位很是不一般,比起同爲外戚的國舅府李家來說,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趙玟聽了他的話,脣角就沒來由地一抽。

    心想:你還好意思說,就你這憨貨,能活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斷腿,那還真是全靠祖宗給力。

    說來她和這位李小公子的友誼來的那還真是莫名其妙,這位李小公子也不知從哪聽到的風聲,說她武功蓋世,小小年紀打遍禁軍無敵手。

    這種一聽就很扯淡的傳言,估計是個人都不會信,可偏偏李惟賢他就信了。

    在一次趙玟帶着人去禁軍演武場的路上被這人給攔了下來,要和自己比劃比劃。

    他還爲此找了箇中二至極的理由,美其名曰要“以武會友”。

    作爲一個成熟的崽,趙玟自然不會和這樣明顯腦子有問題的小屁孩計較,帶着人就繞了過去。

    卻沒想到,這娃倒是執着的很,一次不成就兩次,一有空就去堵趙玟,非要和她比試了才肯罷休。

    要不是他們此時年紀都小,李惟賢喜歡到處找人“以武會友”早有先例,憨名早就傳了出去。

    恐怕在外人看來,她又得多個青梅竹了,雖然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不過既然有人特意找上門求打,趙玟自然也樂得成全。

    在用各種手段將人收拾了一頓後,順理成章的,她又多了個小弟。

    於是乎,以大公主趙玟爲首的汴京“紈絝”小團體開始初見雛形。

    一夥人聚在一起,除伴讀們要陪着一起上課外,其他人起初還只是一起打打馬球,或是踏青郊遊,聚在一起玩樂。

    一段時間磨合下來,趙玟憑藉着自己出色的領導能力以及與生俱來的人格魅力,贏得了所有小夥伴的崇拜與敬佩。

    都說領袖的力量是無窮的,在她的影響下,不少原本遊手好閒,紈絝晃盪之輩都彷彿煥發了新的生機,開始認真努力起來。

    有武學天賦的就習武,沒武學天賦的就學文。

    若以上兩種天賦都不佳的話,也沒關係。大公主說了,天生我才必有用,他們大可以學一些其他有用的東西。

    比如管理事務、繪製圖冊,等等。

    在趙玟一日三碗雞湯的灌溉下,圍繞在她身邊的大宋二代們茁壯成長着。

    一羣中二少年少女恨不得自己能夠立馬長大,好跟着公主殿下闖出一番大事業來,然後驚豔所有人!

    事實上,如果有的選,趙玟也不想帶孩子。

    但沒奈何,以她女子的身份,若不此時從娃娃抓起,真要等她長大後再招攬人才,那困難無疑要比現在大上無數倍。

    思維已經定性的成年人,哪有小孩子好忽......好交朋友呢?

    看着自己逐漸壯大的小團隊,趙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然而,她這邊動靜鬧得大,有些人卻不樂意了。

    這些人也不是別人,正是趙玟伴讀團隊中一些姑娘的家中長輩。

    他們當初想讓自家姑娘去給趙玟當伴讀的原因很簡單,無外乎是想拉進與皇家的關係,順便藉此給自家姑娘提提身價,以後說親也能多個籌碼。

    結果呢?

    好好的大姑娘,被大公主帶着去學那些粗鄙武事不說,還整天和一羣男孩子混在一起郊遊打獵,這像是一個貴女該有的樣子嗎?

    不少膝下有姑娘在趙玟身邊當伴讀的貴婦們簡直都要捂心臟了。

    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公主她們管不了,但自家孩子她們還是能管的。

    在家長們的出手下,趙玟的小團體裏很是少了一些人。對此她也沒有阻攔,她需要的是確定能跟着她一條路走到黑的人。

    當然,也有那意志堅定的,無論家裏怎麼反對就是不同意退出。

    靖安伯之女就是其中之一。

    靖安伯府,正院裏,一對面容相似的母女正對峙着,氣氛很是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靖安伯夫人王氏一改往常說話柔聲細語的態度,手裏拿着一把戒尺,瞪眼看着面前叛逆的女兒。

    “整天跟着他們瞎混,你以後還想不想嫁人了?我告訴你,你這個伴讀的差事,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聽到孃親要讓自己退了公主伴讀的差事,陳婉君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以前沒體驗過也就罷了,這段時間以來,她跟着公主殿下學文習武、騎馬打獵。

    她可以如男孩子一般外出交友,而不用時時揹負着一堆只爲女子而設的規矩,這讓陳婉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她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生活中去!

    王氏繃着一張臉,滿臉都寫着不容置疑,然陳婉君卻表現的比她還要堅定,梗着脖子道:“我不!”

    說罷,轉身就往外跑,也不給王氏阻攔的機會。

    臨出門時,差點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陳婉君定睛一看,正是他們靖安伯府唯一的男丁,張姨娘所出的庶子陳行,也是孃親口中她以後不得不依靠之人!

    陳行看着毫名門無淑女風範的姐姐,眼中劃過一抹鄙夷,想到自己那些朋友說的話,心裏涌起一抹煩躁,話裏也就帶了出來。

    “阿姐,你就不能乖乖呆在家裏嗎?你這樣子可真給我們靖安伯府丟臉,害的我都被朋友笑話了!”

    看着庶弟眼裏毫不掩飾的敵意,陳婉君只覺得好笑,這就是孃親口中她未來在孃家的倚靠?!

    果然,還是大公主說的對,她們女人的命運就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豐裕侯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封侯,她爲什麼就不能繼承爹爹的爵位,反倒要便宜了和自己不對付的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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