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析的“太子”生涯

    “太子”的到來受到了揚州府上下的熱情招待,期間,趙析無論做什麼揚州府官員都表現的無比配合。

    當然,趙析也看得出來,這些人雖然表面態度恭敬,實則完全就是把他當個孩子在哄。

    對此,趙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是樂的配合。

    將一個養在深宮中不安世事的少年太子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把所有與正在賑災有關的事務都一股腦推到了韓琦身上。

    看到他的反應,揚州府一衆官員更加淡定了。

    果然,官家讓太子來江淮就是爲了給小太子鍍金來了。

    一時間,心裏鬆了口氣的人不在少數。

    上頭來人鍍金這種事情他們早已習慣了,也總結出了一整套完善的配合流程,保證能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各取所需。

    更何況來的還是下一任皇帝。

    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也看出來了,比之如今在位的官家,太子顯然是個和善好說話的。

    若能和這位殿下結下善緣,以後有的是他們飛黃騰達的機會。

    揚州知州府後衙,

    家屬院中,樊大娘子宋氏正在正院和女兒樊媛說着體己話。

    打量着身旁如花似玉的貴女,心宋氏下驕傲不已,頗爲感慨地說道:

    “時間過的真快啊,想當初你剛生下來時,還是個粉嫩粉嫩的小肉團兒。如今一眨眼十六過去了,我兒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已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

    “母親。”樊媛紅着臉低呼臉一聲,又很快垂下了腦袋,卻依舊保持着端莊的坐姿。

    宋氏看得心下滿意,覺得女兒如此方不枉費自己這麼多年的教導。

    “我的媛兒生在大年初一那樣的好時節,天生命格貴重,生來註定是有大造化的。如今恰逢太子暫住我家,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樊媛想起那天接風宴上驚鴻一撇的矜貴少年,頓時臉羞得更紅了。

    聽說太子殿下如今還是後院空空的狀態,身邊不僅沒有太子妃,也沒有旁的侍妾通房。

    自己若能抓住機會,得殿下看中,說不定以後還有一爭太子妃之位的機會。

    然而,她卻有着另一層擔憂,“女兒的年紀比太子殿下大了這麼多,太子殿下他會不會......”

    自古男子娶妻大都是娶比自己小的,很少會娶比自己年長的女子,更何況自己還大了太子足足三歲。

    饒是樊媛對自己向來有信心,但這會兒也不禁有些爲自己的年齡感到懊惱。

    爲什麼自己就不能晚生兩年呢?

    相比起她來,反倒是碧桐院那位的年紀還更合適一些。

    聽出了樊媛話語中的擔憂,宋氏拉起女兒的一隻手握在自己手中,另一隻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打,神色間滿是慈愛。

    “我的傻丫頭,你在擔心什麼?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如此年紀不是正好相配,還吉利着呢。

    所以說我兒的福氣還在後頭呢,連年紀都大得正正好。”

    宋氏這種心態其實很好理解,當一個人認定一件事時,她就會自覺找出無數的佐證來證明自己所想是正確的,並且越想越覺得有理,到最後直接就自我催眠了。

    而如今被催眠的不僅是宋氏,樊媛顯然也被這個理由說服,心裏那點因爲年齡產生的憂慮盡去。

    但轉念她又想起了自家爹爹的態度,還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爹爹一直想讓女兒加入文臣清流之家,想必是不會贊同女兒與太子有所瓜葛。”

    她這麼一說,宋氏臉上就不好看了。

    “你爹就是個老頑固,只想着他的清貴名聲。

    嫁給太子有哪點不好?本身身份高貴不說,若我兒能成爲太子妃,那就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國母,終將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哪裏不比嫁入文臣之家好?”

    “那些清流名聲倒是好聽,但我兒要是真嫁過去了,要熬到何時才能得到一個誥命?如此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我兒的大好命格?

    放心吧,這件事母親定會幫你!”

    樊媛聽得臉色羞紅,但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道:“那就有勞母親了。”

    對視間,母子倆眼中都是相同的野心。

    .........

    知州府後衙中另一所不起眼的小院門口,樊妙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守門婆子,語氣不善道:“你給我讓開!”

    面對樊妙的呵斥,那婆子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化一下,身形依舊紋絲不動地堵在門口,更是連聲音都透着刻板:

    “好叫二姑娘知道,如今府裏來了貴客。大娘子有令,在此期間,府中姑娘一律不許踏出各自的院子一步。違者家法伺候!”

    樊妙聞言,臉上當即閃過一抹憤恨。

    然而她雖然心中不甘,但卻也不敢明着違背嫡母的命令。

    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婆子,這才跺了跺腳,轉身再次回了屋子。

    屋內,一名外表柔弱嬌美的粉衣婦人正在縫衣服,見女兒回來,連忙放下了手中做到一半的繡活。

    “怎麼樣?那曲婆子可是不放人?”

    樊妙氣呼呼地坐到少婦身邊,雙手泄憤般地擰着手中的帕子,“還真被小娘猜中了,那曲婆子忒是可惡,無論我好說歹說,哪怕說是去給爹爹請安,她就是不肯放人。”

    “大娘子這麼做分明就是故意的,還不是看我長得比樊媛好看,又比她年輕,生怕我壓了她的風頭,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這才關着不讓我出去。”

    “她怎麼不把樊媛也一起禁足了?憑什麼?!”

    粉衣少婦靜靜看女兒發泄了一通,這纔開口道:“憑什麼?就憑她是大娘子,就憑樊媛是大娘子的女兒,而你只是個小娘所生的庶女!”

    “小娘!”樊妙的一通抱怨原本是指望着能得到點安慰的,沒想到親孃非常不安慰自己,還盡是給自己潑冷水了。

    她忿忿地一把扔了手中已經被攪到變形的絲帕,“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就這麼算了?”

    莫小娘也就是粉衣少婦揮退了所有下人,看着女兒因爲生氣而越顯明豔的小臉。

    語氣悠悠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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