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君鄙夷的視線掃過四周幹看着的人羣,同爲女子她最是看不得這樣的場面,當即解下腰間的鞭子就要上去幫忙。
卻被趙玟剛剛拉住問話的那個大娘給攔住了。
“你幹什麼?放手!”
陳婉君神情不善,這些人自己見死不救也就罷了,難道還要攔着其他路見不平的人出手不成?!
他們怎能如此冷漠?
那大娘被她惡狠狠的語氣嚇了一跳,有心不想多管閒事,但見對方還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想必還沒成親呢。
便還是忍不住想要勸一勸:“這位小娘子,聽老婦人一句勸,這件事還是不要多管爲好,你可知那幾個男子是何人?”
“不就是些外邦蠻夷,難道還能是天王老子不成?”陳婉君不屑道。
老婦人噎了噎。
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怎麼這麼衝?
儘管心中嘀咕,但還是說道:
“雖然不是天王老子,但也不是咱們可以隨便惹的。再過幾個月不就是官家聖壽了嗎?那些是東瀛過來朝賀的使節。”
“不是咱們不想上去幫忙,實在是不敢吶。要是弄傷了來使,對方鬧將起來,最後官府多半還要治我們的罪。
只是可惜了費娘,她纔剛定親呢?”
有了今天這一出,她那門還不錯的親事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大娘嘆了口氣,也爲那姑娘感到可惜。
趙玟猜測,她口中的費娘應該就是場中那名正在被調戲女子的名字。
對於大宋文官一些莫名其妙的尿性,她還是清楚的。
該說越缺什麼就越是要彰顯什麼,大宋的士大夫們爲了顯示自己“天朝上國”的氣度,有時候對於一些外來使節那真是客氣到不行。
若是本國普通百姓與使節發生了矛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未免引起邦交摩擦,最後喫虧的多半都是本國百姓。
久而久之,某些使節在來到大宋後,態度就越發的囂張。
遼使就是這其中的代表。
畢竟蠻夷畏威而不懷德,你所謂的寬容退讓,看在別人眼中也只是軟弱無能罷了。
不過東瀛?
趙玟眯了眯眼,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島國貌似根本就沒有和大宋建立過外交關係,也從來都沒派使節來過大宋。
那這個所謂的來使又是怎麼回事兒?
此時場中的女子已經抵擋得越發艱難,一枚銅簪被她緊緊捏在手中胡亂比劃着,眼底滿是絕望。
然而她的舉動非但沒能威脅到對面的男子,反而讓他越發囂張了起來。
梅川內庫看着四周一直在觀望,卻始終不敢上前的人羣,眼中閃過一抹輕蔑。
“美人兒,我勸你還是不要掙扎了,你們宋的男人都是孬種,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還不如乖乖跟了我,大爺定讓你享受到欲仙欲死的快樂。啊哈哈哈........”
有那年輕氣盛的男子再也忍不住了,捏着拳頭就要衝上去,但還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梅川內庫原本正口嗨得厲害,下一刻,隨着“啪”的一聲響起,他才後知後覺的捂上了自己火辣辣的側臉。
還不等他看清動手的人是誰,陳婉君的鞭子已經如狂風暴雨般落了下來,鞭鞭都衝着他的要害而去。
梅川內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頓鞭子打蒙了,等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就要去拔腰間的長刀。
陳婉君哪會給他這個機會,手腕一抖,鞭子就朝他的腰間滑去。
她原本只是想阻止對方拔刀,但盛怒之下,難免準頭不佳。
隨着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四周圍觀的百姓只見上一秒還囂張到不行的某人,下一秒卻如同煮熟的蝦子般蜷縮倒地。
雙手捂着襠部,不斷翻滾,那臉色看上去比死了三天還要白。
不少男子看到這一幕都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嘶--這怕不是廢了吧?”
“我看懸。”另一名圍觀男子神情恍惚地喃喃道。
身爲男子,他們最清楚自己的弱點在哪裏了。
“太兇殘了,這小娘子脾氣如此暴躁,以後也不知道誰家敢娶?”
這次說話的是個看上去有些文弱的書生,他眼中滿是對陳婉君所作所爲的不贊同。
在他看來,女子還是應該貞靜婉約一些纔好。
這樣動不動就甩鞭子,舉止粗魯不說,做事還不顧後果。再怎麼說那也是東瀛來的使節,她就不怕因爲自己的一時任性破壞了兩國邦交嗎?
他這話恰巧落入身邊一位胖大娘的耳中,對方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呦呦呦,這位公子,我說您老人家是不是想多了?
放心吧,看人家姑娘這穿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再怎麼着也不會嫁給你的。”
說着,她目光毫不掩飾地在書生那件洗得發白的書生袍上逡巡了一番,眼中的嫌棄顯而易見。
“你......”書生被她話中的嘲諷羞得臉色通紅,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口中喃喃着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之類的屁話,以袖掩面,轉身就走。
大娘見狀,搖了搖頭,從鼻腔中發出一道勝利的冷哼。
那頭跟梅川內庫一夥的幾個人眼見着同伴被打,一看動手的還是個貌美的小娘子,眼底閃着淫邪的光,嗷嗷叫着就要衝上來。
卻被眼疾手快的王虎帶人三下五除二給控制住了行動。
隨着趙玟一聲令下:“給我打,死活不論!”
拳腳如雨點般落下。
這下再沒常識的人也知道自己這是遇上鐵板了,梅川內庫有一瞬間的驚慌。
但想起自己這幾日來在大宋的所見所聞,他又很快支愣了起來,依舊在用癟腳的漢語叫囂着:
“放開我,我們是大日本國來的使節,你們誰敢動我?!”
(PS:日本在唐之前叫倭,唐之後日本統一改名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