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的聲音依舊在耳邊不斷響起,趙州站在聽松樓的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的這副模樣很快引起了堂中其他人的注意。

    隨着一道道視線投來,腦海中的滴滴聲響的越發密集了。

    當下他也顧不上會不會丟面子,隨手拉過一個眼熟的學子,開門見山就問:“這位兄臺,不知在下今日是否有哪裏不妥?”

    被他拉住的青衣書生原本看到是他,正想走開,沒成想冷不防被他拉住了胳膊,不由得心中叫苦。

    說來趙川最近的日常積分還真不是白白得來,通過結交一些學子文人,賣弄才華,短短几日內他便闖出了一些名聲。

    只是這個名聲譭譽參半。

    有人覺得他風流好色,臨近秋闈卻日日夜宿宿青樓楚館,不是個正經人;

    有人看他恃才傲物,舉止怪異,時常會做出些異於常人的事情;

    也有人贊他這是才子風流......

    總之,褒貶不一。

    而這個青衫書生無疑是屬於前者。

    此時聽到趙川的問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是不是又發作了?

    遂語氣不善道:“這位兄臺當真不知?”

    趙州茫然搖頭。

    青衫學子仔細打量了他片刻,發現他不像是在撒謊。

    想到自己在來聽松樓的路上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本來就來晚了,也不想在這兒繼續耽擱,便直接將他衣着的不妥之處指了出來。

    說罷,抽出還被趙州拽在手中的衣袖,轉身進入樓中。

    趙州低頭打量自己的穿着,萬萬沒想到原來問題居然出在了這裏。

    心中不忿,這些古人哪來的臭毛病,連別人穿什麼衣服都要管?

    眼見着這場文會報名時間即將截止,他也急了,

    [系統,能不能先賒賬給我來一次一鍵換衣?]

    看樣子這衣服是不換不行了,不然別說是攻略人物了,積分再這麼扣下去,欠主神的欠多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很遺憾的通知宿主,本系統概不賒賬!]

    “謝特!”

    趙州暗罵一聲,好在想起空間中自己還有幾身衣服,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了,提起雪白的衣袍下襬,轉身就朝着空無一人的黑暗小巷飛奔而去。

    左右觀望了一下無人後,這才放下心來。

    脫下身上白晃晃的外衣,隨手丟入空間,下一刻,手上又突兀的出現了一件藍色的綢衫,一把抖開就往身上套去。

    接下來是靴子、頭巾,全身行頭換了一遍也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

    然而,趙州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的一舉一動已經全部被隱藏在暗中的眼睛看了過去。

    直到人離開,再看不見半分背影,好半晌過後,一處隱蔽的角落中,才傳出一道被壓得極低的說話聲。

    “3號,剛剛我是不是看錯了?”

    爾後又有另一道聲音響起:“你......剛纔看到什麼了?”

    “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然後、然後......”

    因爲太過震驚,這人說話結結巴巴、語言不詳,然而卻不妨礙聽到的人理解,“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又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另一處牆頭響起。

    “那我們要不要立即回去稟報?”

    沙啞的聲音猶豫了片刻,“也許是天太黑,我們看錯了也說不定。不過,官家的安全不容疏忽,這樣吧,先回去個人把這件事告訴頭兒!”

    一陣窸窣聲後,這處小巷再次恢復了安靜。

    此刻已經到了辰時,匆匆匆匆換好衣服的趙州終於是踩着最後的截止時間,通過了報名考覈。

    頂着負責考覈文士傾佩的目光,被一個侍從引入了聽松樓的後花園。

    此時這裏已經是高朋滿座,彼此相熟的學子聚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說地。

    沒了那身白衣,趙州的到來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爲他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此時大多坐席上都已經坐滿了人,他站在園子入口處四下張望,想要找出一個空位。

    忽聽一道滿含嘲諷的聲音突然想起,“喲,這不是趙兄嗎,怎麼這麼晚纔來?我還以爲麗人閣的瑩瑩姑娘太過纏人,趙兄今日來不了了呢?”

    趙州朝聲源處看去,發現剛纔說話的人不是木波又是誰?

    說起兩人之間的恩怨,還是與那張瑩瑩有關。

    真要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無非就是無所事事的公子哥爭奪花娘。

    原本對於木波小公子來說,一個青樓娘子而已,讓了也就讓了,那張瑩瑩也並非多麼的天姿國色,自己就非她不可了。

    可偏偏當初趙州的嘴臉實在太過氣人,一副你這樣的紈絝也配跟本公子搶女人的囂張態度。

    木公子當即就不幹了,在趙州有意的激將下,答應了用鬥詩來決定張瑩瑩的歸屬。

    最終結果顯而易見,木小公子慘遭打臉,差點當衆下不來臺。

    自那之後,他一連好些天都沒有再出門。

    這會兒在文會上又看到了讓自己顏面盡失的人,木波的臉“咵嘰”一下就掉了下來。

    他這副明晃晃不待見的樣子很顯然愉悅了趙州,見他身邊正好還有個空位,想也沒想就走了過去。

    “喂,誰讓你坐了?”木波怒而開口,臉上的不待見表現得明明白白。

    然而,以往一向高調的趙州此刻卻是表現得溫文爾雅。

    他不解地看向木波,“不知在下可有哪裏得罪了這位公子?”

    “你......”

    木波看他這副裝相的樣子就是氣不打一處來,當下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循着衆人視線望去,只見幾道身影在一羣侍從的簇擁下緩緩走來,打頭的正是一位華服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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