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可是有什麼想法?”
會這麼稱呼舒顏的,不用想也只會是趙禎。
歐陽修皺了皺眉,他以爲舒顏是要提什麼反對意見,剛想說這樣的事不適合舒顏一個空有爵位的女眷摻和進來。
下一秒,就舒顏拋出的問題給愣在了當場。
“若趙州所言爲真,你們如何能確定只要殺了他,系統就一定也會跟着一起消失?
都說那系統無形無相了,若是趙州死後,那系統直接脫離了他去找其他人怎麼辦?到時咱們可還能再次找到?”
“又或者說不妨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若是那個叫系統的寶貝下次找上的人是對朝廷心懷怨念之輩,又或者乾脆不是大宋子民,比如說遼人......”
話說到底這裏就沒必要繼續往下說了,在座各位都是心智不凡之輩,舒顏只是稍稍一點,他們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之前之所以沒想到,也不過是受到信息侷限所致。
此時的大宋,在舒顏沒出現之前,就連是市井中的話本子小說也是剛剛興起,內容大多是圍繞着才子佳人之間的風花雪月打轉。
縱使也有神話傳說流傳,但腦洞終究有限。
“那該如何?阿顏可是有什麼想法?”
趙禎看舒顏一副神情篤定的樣子,便試探着問道。
舒顏目光從他臉上掃過,笑嘻嘻地說道:“有什麼想法說不上,只是有一些猜測,諸位若是覺得有道理,那就聽一聽。
若是覺得我說的沒理,就當我沒說。”
“豐裕侯不妨直言!”范仲淹說道。
殿內幾人中,要說出除了趙禎外,和舒顏接觸最多的就非范仲淹莫屬了。
尤其是大家還在杭州那段時間,短短几次接觸,舒顏都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知道這是個思想不拘泥,時常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奇思妙想的人。
“五花,你說,若是他們知道了系統的真正用處,會發生什麼?”
五花挺了挺小胸膛,“那還用說,當然是想辦法搶着綁定,沒有人能拒絕一個系統!”
“宿主,你是打算把系統的事告訴他們?”
“想什麼呢?”舒顏重重呼嚕了一把手下的腦殼,“我要是直接說出來了,不就把自己也給暴露了。”
到時候她要怎麼解釋自己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最多稍微給些引導就是了。
反正現在這個位面的大宋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那不妨再加一把柴。
只要自己和五花還在,哪怕最終局面還是向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他們也控制得住。
大不了到時直接讓五花吞了那個系統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雖然這只是一個殘缺的系統,但是這些大宋君臣若能善加利用,未嘗不能借此鳥槍換炮,實現一把實力的大躍遷。
舒顏看着幾雙眼巴巴的目光,組織了一下語言,
“既然系統無形無相,但系統給的東西總不會都是無形無相吧?張中官何不在這方面想想辦法?
趙禎想了想後,微微點頭。
舒顏繼續說道:“還有,既然咱們無法確定貿然殺掉趙州後,會不會失去系統的蹤跡,導致事情失控。那何不變廢爲寶,扭轉劣勢爲優勢呢?”
“此話怎講?”晏殊對於舒顏口中的變廢爲寶、扭劣爲贏很感興趣,出聲追問道。
舒顏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啊,無論那趙州的能力到底是他自己的,還是他口中的系統給他的。咱們只需控制了那趙州,不照樣能讓這些能力爲己所用嗎?”
聽到這裏,范仲淹再一次皺眉。
“可是從錦衣衛查到的消息來看,凡是和那趙州過從甚密,最後無一例外都會有各種各樣不明原因的倒黴。
此人恐怕身帶詛咒,萬一最後給大宋帶來不祥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說,這也是幾人哪怕面對至寶的誘惑依舊能做到不動心,堅決想要處決掉趙州,甚至將之鎮壓的一個極重要的原因。
寶貝是好,可萬一自己哪天就莫名其妙的不幸了呢?
他們今天可是都接觸過那個趙州的!
嘖,原來是在擔心這個,有點慫啊,不過也是情有可原。
“幾位怕是多慮了,那趙州不是說了嗎?他從系統那兌換東西,也是要用積分去換的。而積分則需要別人對他有好感,他才能獲得。
別人對他的好感越強,對他有好感的人身份越高,他獲得的積分也就越多。相反,則是會被扣除積分。”
“我們我們再來看看那些和他有過接觸後又倒黴之人,不難發現,這些人都是趙州抱有相當好感之輩。”
“那麼......”
“鑑於此,我大膽猜測了一下,那趙州的積分其實是通過汲取他人的運氣,又或者說是氣運來換取的。
而趙州想要從其他人身上汲取氣運,有一個先置條件,那就是:被他汲取氣運的對象,必須對他有一定的好感!”
“若是能確認這點,我們或許並非不能找到剋制趙州的方法,對症下藥!”
一番話說完,舒顏便不再是多說。
這件事最後要怎麼處理都看在座的選擇,是依舊堅持宰了偷渡者也好,還是想辦法抓住系統帶來的機遇。
接下來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做一個安靜的喫瓜衆。
舒顏的一番分析有理有據,隨着她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趙禎一圈圈串着手中的白玉珠串,這是他思考問題時慣有的動作。
半晌後,他停下了撥動珠串的手指,吩咐張茂則:“讓人帶幾個死囚去試一試!”
言下之意,人先不殺了。
“官家!”晏殊頗爲不贊同地看着上首的天子,在他看來,這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
趙禎看看他,問說了句與此刻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馬上遼使就要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