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幾個月,老父親終於見到了離家日久的好大兒,趙禎原先積攢了一肚子的牢騷責備在見到神情萎靡、膚色明顯黑了幾個度的幾小後全都化作了心疼和不捨。

    “孩子們的身體情況如何?”

    直到太醫給幾人都把完脈,趙禎迫不及待地問道。

    “回官家的話,兩位殿下和幾位小公子、小娘子的身子都無大礙,只是旅途勞頓,有些累狠了。

    只需好好睡上幾覺,再喫些好的着補着補就行了,臣稍後會食補方子交給膳房。”

    “如此就有勞太醫了。”舒顏笑着和老熟人宣太醫道謝。

    送走太醫,趙禎只簡單問了幾句倭國的情況,就要將人趕去休息。

    因爲時常入宮,伴讀小團體們在宮裏也都有各自休息的地方。

    疲憊不已的幾人很快被宮女內侍帶了下去,兩小隻卻沒有急着立刻離開。

    趙玟皺眉看着舒顏的大肚子,“孃親,你又有了?”

    趙政也看了過來。

    “嗯。”舒顏沒有多說,只是點頭默認。

    見兩小隻還是擰着眉毛,舒顏還以爲他們也如同後世的獨生子女一樣,犯了對父母的獨佔欲。

    便笑着安撫道:“怎麼一聽說要當哥哥姐姐,就都苦着臉了?莫不是喫醋了不成?”

    “放心吧,你們是我的長子長女,無論有多少弟弟妹妹都影響不了你們在我心中的位置!以後小弟弟生出來了也是要你們照顧的。”

    兩小雖說芯子牛逼,但今生到底還是小少年呢,居然還會因爲這樣的事情喫醋。

    想到這裏,舒顏覺得神奇的同時又有些暖心。

    趙禎在一邊看着也覺得好笑,他這雙兒女往日裏慣是老成持重,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孩子氣的心思。

    見爹媽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趙政無奈搖頭。

    他怎麼會爲了這點事情就鬧彆扭,先不說添丁進口本就是喜事,前世就連成蟜這個與自己關係一般的異母弟弟,在他沒做出反叛之事前自己都能好好對待,更何況如今這個同父同母的小兒。

    不過舒顏的態度還是讓他很受用就是了。

    “孃親你想哪去了,我們怎麼會因爲這樣的事情鬧彆扭?只是孃親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我們有些擔心孃親懷胎不易......”

    出於對母親身體的擔憂,一向惜字如金的趙政這次破天荒的說了很多。

    然而舒顏卻只聽到了6個字,

    你年紀不不小了、你年紀不小了......

    這句話彷彿魔咒般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旋,讓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只覺得自己剛剛的感動餵了狗。

    一邊的趙禎父女倆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齊齊後退了一步。

    再看看還由不自知,一臉擔憂地望着舒顏的好大兒/蠢弟弟,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情。

    舒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好大兒,敢說自己老,別說始皇了,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頂用。

    她臉上綻出一抹慈善和藹的笑容,

    “我兒說得有理,孃親最近是有些喫力了。懷着你弟弟,你們又不在身邊,最近喫不好,睡不好的,連心情都變差了,這樣下去可不就老得快嗎?

    如今政兒回來了,可願幫幫孃親?”

    到這裏,趙政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等舒顏說完後,這股預感果然應驗了。

    他硬着頭皮試圖討價還價,“孃親,這個......10首詩是不是太多了?”

    舒顏彷彿不敢置信般看着趙政,下一刻直接掏出隨身的小手拍摁在眼皮底下,一瞬間戲精上身。

    “嚶嚶嚶,孩子嫌我老了......政兒,你37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

    ......嚶嚶嚶,秋風蕭瑟吹拂我臉,我兒冷酷痛煞我心......嚶嚶嚶......”

    被灌了滿腦門子的“嚶嚶嚶”,趙政就算再不懂女人心,也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的話怕是出問題了,連忙小意道歉。

    那這副模樣若是被前世的大臣看見,怕是得震碎三觀,然而如今他做起來已經很是熟練了。

    趙禎一頭霧水,問一邊顯然在幸災樂禍的趙玟,“玟兒,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臭弟弟倒黴,趙玟這會兒心情不錯。

    “以前小時候,每次我們惹孃親不開心了,孃親都會教訓我們。

    不過孃親的懲罰方式與其他父母不同,她從不體罰,也不會罰我們抄書,她喜歡讓我們給她寫讚美的文章。詩詞歌賦題材不限,但必須能體現出孃親的美貌來。”

    “不僅如此,寫完之後還要當着她的面大聲朗誦出來。”

    “孃親說這樣能讓她覺得心情好,她心情一好就不想着懲罰我們了。”

    想到曾經的黑歷史,趙玟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想當初她追求貌美小郎君的時候都沒寫過那麼肉麻的句子,沒想到第一次就用在了自家親孃身上,那感覺別提了。

    往事不堪回首,趙玟怕自己也被牽連,在和趙禎打了聲招呼後,就麻溜地溜回了自己的景福宮。

    在宮人的伺候下痛痛快快地泡了個澡,蓋好被子呼呼大睡。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的,作爲同胞的兄妹,當然要整整齊齊纔好,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等兩小隻都離開後,趙禎看着神色緩和下來的舒顏。

    “沒想到阿顏還有這樣的一面。”

    舒顏笑笑,“哪樣的一面?不過是見他們緊繃了這麼久,跟他們開個玩笑,緩緩神罷了。”

    儘管知道兩小都不是一般人,但這一趟還是他們在大宋的首秀,許勝不許敗。

    可想而知兩人作爲領頭人,揹負了多大的壓力。

    而且她看得出來,趙禎雖然因爲兩小隻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而心疼,但對於他們的私自行動還是心裏有氣的。

    自己這會兒玩笑似地罰了他們,也能讓他消消氣。

    “走吧,鬧出這麼大的陣仗,咱們也去看看兩個小的都帶了什麼伴手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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