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吧啦吧啦......
趙禎幾乎是麻木地看着往常最是講究體面的禮部尚書,此時卻如同市井商販般當衆一筆一筆扒拉着銀錢開銷,講的頭頭是道。
禮部尚書說完,就是兵部尚書。
理由也很是充分,最近在皇帝牽頭以及各政事堂大佬的配合下,軍方的動靜也不小。
裁撤冗軍的速度再次加快,此外各大主戰軍營都在招募強壯的能戰新兵,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需要銀子?
這點趙禎還真沒什麼好說的,但刑部又是怎麼回事?
刑部侍郎嘿嘿一笑,往常因常年與刑事案件打交道而顯得刻板嚴肅的老臉難得笑成了一朵花。
“刑部大牢年久失修,有本事的捕快人手奇缺。”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
“臣聽說,太子殿下和大公主在外遊歷之時,抓......咳咳咳,是拯救了倭王。那倭王爲表感謝,送來了不少財物。
臣今日在宮門外親眼看到那些運寶的車輛,足足往宮裏運了大半天才運完,這......”
吏部尚書:“近來不少官員在職的績效考覈成績上佳,按規矩需要獎賞。”
......
原本太子私下對倭國動武一事,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一旦傳到朝堂上,都將引起軒然大波。
然而有着天子的背書,再加上范仲淹、呂夷簡、歐陽修、狄青......這些大宋權力天花板隱隱對外透出的支持力挺,外加默認的態度,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悟了。
儘管心中還有被隱瞞的忿忿,但看除了最頂上那幾位,周圍其他同仁也都如同自己一般被矇在鼓裏,心中最後一點疙瘩也都消散殆盡。
也是,事關儲君安危,自然是怎麼小心都不爲過的。
如此這般說服了自己後,大宋文武們的心態都意外的平和。
只是,太子和大公主私自帶兵征伐他國這事兒他們可以不追究,但戰利品......不對,是倭王的謝禮,是不是應該見者有份?
趙禎哈哈一笑,“愛卿言重了,那些都是太子和大公主給朕和豐裕侯帶回的伴手禮,哪有什麼財寶?不過一些土特產罷了。”
我信你個鬼!
所有人臉上都明晃晃地寫着這幾個字,就連范仲淹幾人也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對天子投來的求助視線視而不見。
趙禎不想在這件事上太過拉扯,大手一揮,“好了,此事朕自有計較,稍後會和諸位相公共同探討,諸位就先行退下吧!”
等到六部尚書不甘不願地離開後,福寧宮中就只剩下了知道後事的一羣大佬外加一個兩眼蒙圈的趙州。
眼見這會兒在座的都是知情人士,趙州再也忍不住了,“嗖”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一個個問題像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直往外冒。
“我的天哪!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居然拿下小日子了!我讀書少,你們別驢我,我怎麼不記得歷史上有過這麼一段?!”
“還有......”趙州兩眼狐疑地盯着趙禎看了又看,還不等天子皺眉,他又將視線移向了舒顏。
眼看着天子臉色漸漸變黑,張茂則及時出聲喝斥:“寧遠子,請注意你的規矩!”
趙州迅速回過神來,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時間就沒了把門,
“不是,我記得歷史上的宋仁宗明明就是沒兒子的,那這個太子又是哪來的?是親生的不?”
這個問題自從她知道仁宗竟然有兒子後,他就想問很久了。
“放肆!”
趙州被突如其來的怒斥聲嚇了一跳,也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這不是明擺着在懷疑皇帝頭上冠冕的顏色嗎?
連忙瘋狂手搖,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餘光朝着舒顏的方向看了看,趙州猶豫着該不該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這裏這麼多人,一旦說了可就沒有回還的餘地,好歹也是老鄉,又長的這麼好看,趙州還是挺猶豫的。
該說不說,這人實在不是個能藏得住心思的,幾乎把糾結都寫到了臉上。
這樣的他在呂夷簡等一衆老油條面前,簡直就像是一隻哈士奇掉入了狐狸窩。
舒顏實在是懶得看他繼續犯蠢,直接出聲打斷,“別瞎猜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趙州下意識問道。
舒顏:(;一_一)
“難道你剛纔不是在懷疑,我是不是也和你一樣都是穿越者嗎?”
“你真的不是?”看她這麼坦蕩,趙州反倒不確定了起來。
只是從他最近了解到的情況,方方面面來看,這個豐裕侯都是最像穿越者的。
更何況她還給本來註定無子繼位的皇帝生下了繼承人,這不就是妥妥的女頻套路嗎?
“難道是那個太子?”
這是男頻套路,主角穿越成歷史上本不存在的太子,然後繼承皇位,爭霸天下。
呂夷簡、范仲淹等人靜默而坐,但耳朵卻豎得高高的,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自覺。
趙禎試圖岔開這個話題,在他看來,無論阿顏和孩子們是什麼情況,這會兒都不適合繼續說下去了。
再者,無論如何,這件事也是自己得了好處。
既如此,那些細枝末節不想也罷。
五花在舒顏腳邊急得團團轉,“宿主怎麼辦,你是不是要暴露了?”
舒顏:“放心,不會的!”
開玩笑,她可一點都不想暴露身份,哪怕是被人當成和趙州一樣的穿越者也不行。
畢竟事出反常即爲妖,人心難測,她可不想整天被人盯着。
“雖然對寧遠子口中的未來好奇不已,但讓寧遠子失望了,無論是本侯還是政兒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大宋人。”
“寧遠子若是不信,不是有個叫‘系統’的神器嗎,不妨看看可有什麼檢測之法?”
檢測?
趙州突然想起了商城中的一件物品,曾經因爲作用太過雞肋,而且價格昂貴,他便一直沒買,此時想起倒是有些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