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衛宣幾路大軍來攻益州,已經到了德陽,劉璋不在城內組織軍民抵抗卻要去道觀,賈龍等豪族代表也是心動了。
李元說道:“賈公說的有理,必須要小心謹慎,一舉殺掉劉璋,若是打草驚蛇我等家族便是死無葬身之地。我們合計合計,商量出一套萬全之策出來。”
書房中,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商量着殺死劉璋的事情。
商量的結果就是準備動用一切隱藏力量刺殺劉璋於城外。造成益州大亂,然後他們豪族就得起事迎接衛宣大軍入成都。
成都東郊外。
一座大宅中,大廳中坐着幾個精幹的中年漢子。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漢子身穿黑衣,頭戴一方璞巾,腰間懸掛着一柄黑鐵長劍。他手指關節粗大,目光凜冽,冷冽的目光掠過其餘衆人,說道:“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劉璋往東南方向去了,我們早已得到消息,可卻無法接近劉璋,準備了這麼久終於得到消息了。現在,是該有結果的時候,都下去準備好,等劉璋落腳的時候,伺機刺殺劉璋。記清楚了,不成功,便成仁,都給我放亮招子,小心應對。”
“
諾!”
大廳中,衆人肅然起立齊齊迴應。隨後四散而去,下去準備。
另外一方面劉璋出行,可謂是牽動了益州許多人的心。
不僅僅是以賈龍爲首的益州大族,以及城東想要刺殺劉璋的人,其餘的各種人物也都是關注着劉璋的動向,想要弄明白劉璋到底做什麼事情?或者是心懷鬼胎,想從中牟利的。一時間,因爲劉璋出行,本就暗潮洶涌的成都突然間風起雲涌。
各路牛鬼蛇神,都聞風而動。
這當中最爲着急的還不是那些豪族代表,而是錦衣衛。一方面要儘快將劉正出城的消息傳遞到德陽衛宣大營中。同時也要緊緊地跟蹤劉璋,萬一劉璋是見勢不妙來一個金蟬脫殼,想要再找出來就困難了。
雖然益州沒了劉璋更容易拿下,但始終是一個大隱患。
而此時,劉璋和趙韙坐在馬車中,絲毫沒有察覺到益州的變化。或者是,兩人早就有了萬全之策,已經預料到局面的變化。
車輪軲轆軲轆轉動,不停地前進。許多人的心也隨着轉動起來。
馬車中,趙韙和劉璋正交談着,談論的話題都是關於擊退衛宣和處置益州豪族的。
趙韙是謀主,長於察言觀色,對於劉璋的心思揣摩得極爲透徹。
成都涼爽,又多雨。
春季的時候,更是淅瀝瀝的小雨綿綿不斷,以至於河水猛漲,水勢氾濫,許多的河溝上都搭建了浮橋,方便路過。
“籲……”
突然,駕車
的車伕吆喝一聲,趕路的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趙韙眉頭微蹙,捲起馬車門簾,伸出腦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馬車怎麼停下來了?”話音落下,一名小校從前方快速跑過來,拱手道:“回稟趙別駕,水勢猛漲,前方的浮橋被大水沖斷,無法通過。”
趙韙暗罵一聲晦氣,旋即問道:“周圍可有通道過路?”
小校回稟道:“卑職已經派人去周圍探查消息,片刻後就能得知情況。”
趙韙頷首點頭:“這裏已經是郊外,停車的時候加強周圍警戒。”
他腦袋一縮,回到馬車中,歉聲說道:“主公,如今秋水猛漲,水勢過大,以至於搭建在河道兩側的浮橋都被沖斷,大軍無法繼續通行,只能暫時停下。現在只能等士兵探明其他道路,才能繼續趕路。”
劉璋擺手笑道:“無妨,稍等片刻就是。”
趙韙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然而,他緊繃的心剛剛放鬆,就聽見馬車後面傳來一陣陣喊殺聲。這一下,趙韙的心瞬間又被吊起來,佈滿笑容的面頰也是神色凝重。他趕忙掀開馬車門簾,問道:“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後面有喊殺聲傳來?”
負責保護劉璋安全的校尉策馬來回奔馳,指揮士兵將劉璋所乘馬車團團圍住,然後他才跑到馬車旁邊,拱手道:“稟告主公、別駕,後方有賊匪來襲,局勢危急,請呆在馬車中,切勿出來。”
趙韙驚
呼一聲,臉色變得慘白,眼中也浮現出驚慌的眼神。
見此,劉璋伸手扶起趙韙,和聲說道:“趙韙,本將知你忠義,必不會作出勾結外人的事情。此事與你沒有關係,無須自責。再者,這樣的事情本就在本將的意料當中,不用擔心。些許賊匪,應該是被人利用了,也敢爲禍益州,如今衛宣大兵壓井,有些牛鬼蛇神終究是坐不住了跳出來,當真是欺負本將寶劍不利啊!不過這樣也好,平時藏得太深本將還找不到藉口對他們出售。傳令下去,一定要注意留下活口順藤摸瓜。”
說到這裏,劉璋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芒。趙韙則連連點頭,他喫驚於一向懦弱的劉璋怎麼突然就變得陰狠起來了。
不過劉璋一心想釣魚,那麼他的罪過就小一些。
“殺劉璋,殺賊!”
一聲聲大喝,不斷地響起。似乎已經近在咫尺。
幸好趙韙安排的衛兵多,足有兩百餘士兵,有了兩百士兵保護在馬車周圍,將馬車圍在正中央,水泄不通,已經能夠暫時保住劉璋。
“咻!咻!……”
弓箭脫弦而出,刺破空氣,發出
刺耳的尖嘯。
弓箭落下後,射在士兵的鎧甲上,發出叮叮脆響。旋即,又響起噗噗的聲音,一支支弓箭戳入士兵的血肉中,帶起一蓬蓬鮮血。剎那間,就有無數士兵的嘶吼聲和大吼聲響起,這一陣箭雨激射,立刻殺了二三十個士兵。
顯然來的賊兵擁有如此犀利的弓箭,戰法也非常嫺熟,這絕對不是一般佔山爲王的賊兵!雖然大多數士兵擋住了箭雨,依舊有一兩支弓箭射在馬車車轅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趙韙臉色慘白,心中俱顫。
雖然劉璋並沒有怪罪他,可是面對如此兇悍的賊匪,趙韙頗爲擔憂自己的安危。他伸手朝劉璋拱拱手,勸說道:“主公,賊匪有弓箭射擊,殺傷力太大。我們僅有兩百餘士兵,無法抵擋賊匪攻擊。主公,立刻返回吧!”
劉璋聽了後,微微搖頭,然後繼續閉目養神。
見此,趙韙又急忙勸道:“主公,您的安危關係着益州的安危,您若是受傷,豈不是讓益州大亂。請主公爲益州、爲主公自己,傳令返回吧。一旦士兵抵擋不住,主公的安全就無法得到保證。”
劉璋依舊搖頭,眼睛半開半合淡淡的說道:“本將正是爲益州,才必須要留在這裏。你也是身經百戰,見過大世面的人,不要着急,不會有危險。”
劉璋微眯着眼睛,臉上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趙韙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突然恍然一笑。
從劉璋決
定出城的時候他就再三提醒過他,現在看他淡定的樣子,顯然還是另外的佈置,劉璋祈福是幌子,釣魚是真,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趙韙在哪裏胡思亂想,劉璋也正用狹長的眼眸中透出一絲縫隙,打量着趙韙。見到趙韙的神情,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此時,馬車外的喊殺聲越來越大,戰況也更加的慘烈。時間不長,卻已經死傷了許多士兵。
兩百餘士兵,拼鬥到現在只剩下五十餘人。若是援兵在一刻鐘內無法抵達,劉璋就非常危險,很可能被殺死。然而,劉璋依舊坐在馬車中,微眯着眼睛,並沒有任何動靜,對於馬車外死傷的士兵也沒有露出一絲哀傷。
馬車外,身穿黑衣,以黑巾蒙面的賊匪悍勇無比,已經殺了無數的士兵。因爲勝利在望一個個都十分興奮。
趙韙挑開馬車窗簾看了眼外面的行形勢,心中一緊。雖然儘量不露出緊張的神情,卻依舊緊繃着臉。他不知道劉璋有什麼後招,心中忐忑不安,忙說道:“主公,援軍還沒有抵達,局面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不着急,不着急!”
劉璋依舊搖頭,淡淡的說道:“這不是還有幾十個士兵麼,怕什麼?”
馬車外,一名身穿黑衣的漢子騎在馬上,手中拿着一柄大刀,喊道:“劉璋老賊,前面的浮橋已經被弄斷,你已是前無進路,後無退路,受死吧!哈哈……”
如今的局面確實是黑
衣人佔據了優勢,不但倖存的人數比劉璋的護衛多出一倍,而且己方的強弓比對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