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請不要着急，我可以一個一個慢慢回答。”見蘇秦基本已經恢復，江晨便點了點頭接着說道：“第一次調查是你在暖雪的帶領下爲我進行第一次治療後開始的。”
“暖雪雖然是江家的家主，但對這個世界的黑暗面瞭解還並不深刻，準確來說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天真，作爲她的爺爺，我需要保證她的身邊沒有任何居心叵測的人。”
蘇秦聞言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有點道理，江姐畢竟是江家的家主，而且還是一名很有魅力的女性，居心叵測想要靠近的人確實會很多，你想要調查她身邊人的身份沒什麼問題。”
“多謝理解。”江陸嘆了口氣隨後接着說道：“你那次對我的治療確實延緩了病情，這是無數名醫以及任何高新技術手段都沒法做到的，有這樣本事的人，絕對不可能籍籍無名，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小小的普通醫生。”
蘇秦聞言挑了挑眉頭輕聲說道：“所以說，你在派六號他們試探之前，已經調查過我的底細了？”
江陸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因爲你展現出來的能力和以往的經歷完全不匹配，所以我纔派了六號他們進行試探，畢竟這樣一個有能力又來歷不明的人，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因此，我便派人在你下班回家的路上進行了一番試探，看到一個孩子被奇怪的黑衣人帶走，你的行爲就會表現出很多東西，例如你追了上去，那就代表你至少有一定程度的善良，例如你沒有殺害剛剛發生衝突的吳新志，那就代表你並不是混跡於地下世界的人。”
“原來如此。”蘇秦撫着下巴點了點頭頭：“這樣說來就比較合理了，我就說依着江北市的治安，怎麼可能在城區交界處發生這種惡性案件，原來是你特意準備的試探。”
思索片刻，蘇秦又擡起頭朗聲詢問道：“那時我看到的那個小孩是怎麼回事？之前新聞上好像也有過報道，江北市經常會有幼年孩子丟失的現象，難道都是你們做的嗎？”
“不不不，這你就誤會我們了。”
聽了這話，江老爺子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們江家確實有收養孤兒從小進行培養的習慣，像是六號他們都是這樣培養出來的，但我們的一切行爲完全合法，絕對沒有強槍的可能，我們也一直在尋找那個犯罪集團的根底。”
蘇秦還沒回話，江陸便順着老爺子的話說道：“沒錯，培養家族心腹的事有一半都是我在負責，我可以保證在我監督的時候沒有任何強槍的事件發生。”
“明白了，我相信你的人品，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騙人。”
蘇秦點了點頭，沒有再這件事上多做追究。
出身底層的蘇秦很明白，雖然江北市已經是全國數得上號的大城市，但其中的貧困人口依舊佔比不少，那些所謂的孤兒大多都是被這些貧困人口所拋棄的，江家培養他們成爲心腹甚至死士，這確實不是什麼美好的人生，但相比於他們原本的人生道路，實際上已經好過太多了。
蘇秦活動了幾下手腕，銳利的目光再度直直刺向了不遠處的江陸，即便江老爺子經驗豐富，振興江家的過程中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但是面對這種利劍般的目光，依舊有些微微側目。
深吸口氣，蘇秦朗聲說道：“大概一週之前，我接到過一個電話，是王山打過來的，他告訴我他綁架了我的母親，讓我立刻孤身去他那裏，剛開始我是不相信的，因爲我的母親正在江姐那裏做客，全江北市估計也沒有比那裏更安全的地方了。”
“然而我錯了，王山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在江家的重重看護下綁走了我的母親，當時我完全無法理解這件事，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王山背後的推手，就是老爺子你吧？我母親當時說的那個黑衣人，就是你手下的心腹吧？”
蘇秦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幾乎已經不可耳聞，然而，在場所有人卻都將這句話深深刻在心底之中，因爲那隱含於沉默之後的憤怒，幾乎令人心驚膽戰。
沉默片刻，蘇秦再度沉聲說道：“你對付我試探我都沒有問題，你是爲了江姐好，我可以理解，但是……”
蘇秦說着，話音猛的一轉，原本平靜的話語中頓時被怒火所充斥。
之間蘇秦踏前一步，猛的指着老爺子喊道：“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火燒到我母親的身上，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任何傷害到她的人，我都會讓他們死的無比悽慘。”
略微頓了頓，蘇秦接着說道：“我殺死王山的時候你有派人盯着吧？想來你應該知道我有種能讓人陷入無邊恐懼的辦法，王山就是死在這一招上面的。”
“死在這招上的人，會在死前感受到遠超這個世界上任何刑罰般的痛苦，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秦聲音逐漸恢復平靜，那原本充斥其中的怒火也逐漸消失不見，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認爲蘇秦已經消氣了，暴風雨前的寧靜最爲珍貴，黎明前的黑暗最難度過。
“這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不過還是請你能聽我解釋……”
老爺子拖着蒼老的身軀，朝蘇秦深深行了一禮。
按照禮儀，蘇秦不會接受年長者，尤其是如此年長之人的禮，他一般都會選擇躲開，但是這一次，他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硬生生受了這一禮。
這一禮是蘇秦該受的，他受這一禮，是聽老爺子解釋的前提條件，若是他選擇不受，那這話，也就沒有任何談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