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吧?”王醫生頓時嗤之以鼻。
她可是來這裏混資歷的,怎麼可能把村醫的位置拱手相讓?
“你哪個大學畢業的?中醫還是西醫,有行醫資格嗎?”王醫生往椅背上一靠,審視的目光打量着丁小義。
“我沒有行醫資格,我就是幫村裏人看看病。”丁小義笑着說:“大傢伙都知道,我醫術還不錯的。”
“是啊是啊,小義醫術很好的,之前的黃醫生都不如他……”邊上幾個等待看病的村民們都是紛紛點頭。
“切,鄉下人沒一點見識。”王醫生對此嗤之以鼻。
“想要當村醫,先去考個大學,再去考個醫師執照吧。”王醫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手,一張臉上滿是濃濃的鄙夷,她最看不起這些鄉下人了。
丁小義頓時無奈,這事就這樣陷入死衚衕了,除非村長跳出來用村裏診所的租約把人趕回去,否則他是爭不過眼前這個女孩的,畢竟人家背後可是有鎮上衛生院背書。
只是村長吳有福一直不在村子裏,他老婆王玉華和兒子吳憨勇又和自己結了仇,估計也不會幫自己出面……
就在丁小義準備離開再想想辦法時,診所門外突然傳來巨大的喧譁,緊接着一個男人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衝了進來,噗通一聲給王醫生跪下了。
“醫生!醫生快救命啊!”
男人三十多歲,跑的急了呼吸起來像在拉風箱,憨厚的臉上滿是焦急。
“林海叔?”丁小義頓時一驚,認出了這對男人是村民林海,因爲自己和他們家沾了一點點親戚,所以之前很是照顧自己,當年上大學的時候,還給塞了一大籃子雞蛋。
“小義……”林海只是哭喪着臉看了丁小義一眼,然後就轉頭看着邊上的王醫生急道:“醫生,醫生快救我們家陽陽!他從田埂上摔下來,撞到頭了!”
村民們都是一陣騷動,林陽陽可是林海家的獨苗,今年才十四歲,很招人疼愛,怎麼會碰上這種事。
“先放這裏。”王醫生也是嚇的跳了起來,示意林海把懷裏那個滿臉是血的林陽陽放在桌子上平躺。
丁小義只是看了一眼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陽陽小臉慘白眼睛緊閉,頭上一個巨大傷口隱約可見白骨,暗紅粘稠的血在白皙的臉上幾乎都要凝固,分外嚇人。
“這,這是顱腦重創,我這邊治不了。”王醫生只是看了一眼陽陽腦袋上的巨大傷口就頭皮發麻:“趕緊送鎮上醫院吧……不對,直接送市裏吧,這種開顱手術只有市裏醫院能做……”
聽了這話,林海一屁股軟倒在地上,如遭雷擊。
邊上有熱心的村民們已經吼了起來:“誰幫忙叫車,趕緊幫忙叫車!”
“醫生,醫生求求你先想想辦法吧。”林海跪行幾步抱着王醫生的腿,臉上已是流下淚來。
“你別碰我!噁心!”王醫生的腿被林海抱住,頓時厭惡的一腳踢了過去。
周圍村民們都是一陣譁然,王醫生也是愣了一下,往桌子後邊退了幾步,眼神微微有些閃爍,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我也沒辦法,我這兒一是沒設備,二是病人傷太重,我不好動手,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她雖然是真的看不起這些鄉下人,但也是真的不敢動手,這種傷勢一個弄不好,就會擔上人命,到時候自己的前途就完了!
“先止血總是可以的吧。”丁小義有些不滿的看着王醫生,“更何況陽陽的情況你都不具體檢查一下,就下定論說傷了顱腦?這纔是最不負責的吧。”
“你個赤腳醫生你懂什麼?”王醫生被說道痛處,頓時有些急了眼,沒好氣的揮手:“這麼嚴重的傷肯定要開顱的,我勸你們最好快一點,不然死了可別怨我。”
一個一個死字,讓丁小義聽的越發憤怒,當下冷哼一聲:“你不治我來治,陽陽根本沒到要開顱的地步。”
“小義!小義你真的能治嗎?”林海被王醫生踢開正在地上發愣,聞言看着丁小義,眼中滿是期翼和恐懼。
“我試試。”丁小義點頭。
“小義,救救我們家陽陽,我給你跪下了……”林海顫悠悠的爬起來就打算下跪。
“林海叔你別這樣,陽陽的傷就交給我吧。”丁小義連忙一把扶住林海,招呼周圍的村民道:“大家幫我照看一下林海叔,不要影響我看陽陽。”
村民們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林海,那邊的王醫生卻是不冷不熱的開口:“你們可要想清楚了,這小子及時送到市裏可能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活下來,被這個赤腳醫生搞一下,可是百分百活不成的。”
“你閉嘴!”丁小義怒喝一聲。
周圍衆人也是投來不滿的目光,這個王醫生說話實在太難聽,也太冷血了,陽陽傷成這樣,她看都不看一下,還在這兒說風涼話。
王醫生也知道自己犯了衆怒,微微縮了一下,嘴裏卻是嘀咕:“反正我沒動手,死了可不關我的事。”
“你再說一個死字我打死你!”林海眼睛充血,幾乎都要活撕了王醫生。
丁小義走上前去,輕輕擦掉陽陽臉上的鮮血,內勁順着指頭緩緩渡進陽陽的身體。
生機還在,牙關緊咬舌頭輕彈,顯然不是傷到顱腦,而是單純的暈過去,內勁的走勢也說明了這一點。
丁小義輕輕吐了一口氣,右手並指成針,開始戳動着陽陽身上的穴道。
“你這是在幹嘛?表演戲法嗎?真要是中醫你好歹拿點銀針來裝裝樣子啊。”邊上的王醫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出言譏諷。一方面是驚訝丁小義有這能耐,竟然採取中醫的手段來急救,這不是搞笑嗎?還用手指頭?真是赤腳醫生!還不如跳個大神來的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