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警局的審訊室裏。
丁小義一臉平靜的坐着,心裏有些啼笑皆非。
自己剛來雲州一個月的時間,就進了局子,想想也是有些離譜了。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三角眼副局長汪子豐嘴裏叼着煙,吐出一大團瀰漫的煙霧,藉着遮擋冷眼打量着丁小義。
就這麼看上去普通的小人物,卻是不知死活惹到了天大的人物,還得讓身爲世家子弟兼副局長的自己親自跑一趟設局抓人,也算是某種能耐了。
丁小義淡淡說道:“我是這次襲擊的受害者,講道理不該問我,應該先去問那些流氓吧。”
“需要你教我怎麼辦案嗎?”汪子豐冷笑一聲,磕了磕菸灰:“你叫丁小義,來自黃桃市,還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也和咱們雲州一些企業由合作,我說的對吧?”
“你既然都知道,還問什麼。”丁小義冷笑。
眼前的汪子豐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裏,他只是靜靜坐着,思考着背後存在的可能。
將自己明面上的背景調查的這麼清楚,字裏話間雖然沒有提到紫家,但卻是暗有所指,顯然對方是知道自己和紫家有聯繫的。
只是對方明知自己和紫家有關,還刻意把自己抓來,這樣圈定的嫌疑人就小了很多。
能夠不懼怕世家的,也只有世家,又或者官階足夠的官員。
易晨星?還是徐祥興?又或者是覺得丟了面子的嚴茂民?
丁小義心裏沉思着。
對面的汪子豐看到丁小義沉默不語,忍不住冷笑:“別想頑抗到底我跟你講,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問題,從小時候尿炕開始說,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如果你不肯說,我就去問剛纔抓來的女人,那是你小女朋友吧?長的還挺好看……”汪子豐嘿嘿一笑:“我倒想看看她是不是也像你這麼嘴硬,還是說就是個軟妹子……”
“你說這種話的時候最好小心點。”丁小義的眼神微微冷了下來:“不管你背後有什麼人指使,作爲一個警察,你對得起你身上這張皮嗎?”
“你特麼還教我做事!”汪子豐猛的將菸頭吐向丁小義,一腳踢翻椅子,開始挽起袖子:“看來不給你上一點強度,你是不會坦白交代了。”
丁小義一側頭躲過菸頭,眉頭緊緊皺起。
汪子豐冷笑一聲,重重一拍桌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把東西拿過來!”
沒過一會,幾個警察抱進來幾個證物袋。
丁小義的眼神驟然冰冷了起來。
他認出除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外,甚至連放在紫金軒酒店套房裏的東西都被拿過來了,衣服和包包,甚至還有放在保險櫃裏的一些裝現金的袋子。
他們竟然連自己的住處都掃了?這纔多久?明顯是早有預謀。
這種行爲,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丁小義的眼中,忍不住帶上了一絲殺意。
……
與此同時,省人民醫院的特別病區。
頭髮凌亂的高川和穿着常服的羅振南腳步匆匆的從車上走下,跑向病區入口。
一名臉色冷峻的軍人猛的一個敬禮,然後小跑着在前邊帶路,一路上的崗哨全部讓行,節省了所有的檢查手續。
電梯太慢,三人甚至是直接沿着樓梯跑上二樓,剛剛推開緊急通道的樓梯門,就聽見姜虎嘯那充滿殺氣的暴怒吼聲:“廢物!全都是廢物!我非把你們都槍斃了不可!”
一羣身穿軍裝的專家醫生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站着,全部都是大汗淋漓不敢做聲。
軍隊向來是階級最分明的地方,而且姜虎嘯治軍向來是以軍紀嚴明和性情如火著稱,眼下他正在氣頭上,真要急眼了怕是真的會掏出配槍來殺個天昏地暗!
姜虎嘯的身邊,站着一個剪着利落短髮的軍裝女性,此時拉了拉他的袖子勸道:“虎躍,你冷靜一點,誰都不想老爺子出事的。”
“誰都不想,那他們說什麼病危?什麼叫病危!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姜虎嘯幾乎想條件反射拍開女軍人的手,卻是硬生生忍住,繼續低吼道:“之前還信誓旦旦!現在出了事一個辦法都想不出來,全都是廢物!”
女軍人輕輕嘆息一聲:“待會顧御醫他們出來時,虎躍你不要亂說話,他們可不是你部隊裏的軍醫,真要說什麼胡話傳到高層裏,誰都保不住你。”
她是姜滸興的小女兒,姜滸興一共三子一女,全部從軍,可謂是滿門忠烈。
只是另外兩個兒子都在陸續的境外作戰中戰死,只剩姜虎嘯和小女兒姜飛玲,她也是軍隊裏的,前兩天剛剛交待好手中的事情趕到天南。
姜飛玲沒有上過戰場,一直是在總參謀的後勤部,雖然軍銜只是少將不如姜虎嘯,但實際上更接近高層,權力反而更大,也更敏感。
所以姜飛玲就怕姜虎嘯待會真的瘋了頭將顧青雲那羣御醫打一頓,雖然御醫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人,但是他們負責高層諸多大佬的健康,相當的敏感。
“我管他們去死!我顧忌着他們,誰來顧忌我們家老爺子!”姜虎嘯額上青筋畢露,幾乎徹底失了智。
姜飛玲無奈,只能將目光投向邊上已經淚眼朦朧的姜青鸞,示意她也來勸勸姜虎嘯。
只是姜青鸞此時正緊緊的趴在玻璃上想要透過布簾看裏面的搶救動靜,根本也是六神無主。
剛來的高川幾乎頭皮都快炸開,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刺激的情況,所幸他只是個祕書,隔着數十米就停了下來,不用上前面對姜虎嘯的雷霆暴怒。
“怎麼回事?姜老的情況如何?”羅振南的心裏打了個突,快步上前問道。
他都準備休息了,突然被叫過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姜老的情況不對。
像是姜老這種大人物,又是在天南地界上出了事,無論如何都得羅振南這個天南頭號人物在場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