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磚鋪就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刻滿着各種法陣紋路,不僅地面,就連牆壁和屋頂也是一樣。
這些法陣明顯就是當初姜家附身儀式用的,看上去都已經有些斑駁不堪,每一個節點之上,都銘刻着一顆顆拳頭大小的靈石,只不過大多黯淡無光,顯然是耗盡了能量。
光是丁小義走進來沒幾步,能看見的節點靈石就有上百顆,如果法陣覆蓋範圍有整個祠堂那麼大的話,估計光是靈石就得用掉上千顆。
而像是這種品質的靈石,丁小義當初可是以一顆接近五百萬才購買到的,這個法陣單這一項就要用掉四五十億!
再加上其他各種輔助陣法以及材料的話,恐怕當初這個附身儀式姜家光是資源方面就用掉了上百億。
這筆數字,哪怕對於姜家這種一流世家也是傷筋動骨的一大筆錢,更何況還有背後的海量人力。
最慘的是儀式還失敗了,還將家族中的鬼道好手和幾乎一半武者全部折了進去,真的是隻有一個慘字才能形容。
丁小義心中感慨,緩步前行。
法陣上有些關鍵地方的節點是空的,看樣子裏面的靈石是被剛剛挖了出來,這些關鍵節點裏的靈石都需要是最頂級那種,估計是裏面真氣沒有徹底耗盡,被剛纔先進入的三人給挖走了。
丁小義又往前走了幾部,陣法的核心處就在前方。
那是一面巨大無比的金屬影壁,上面依稀銘刻着華國傳統的神獸雲紋,兩側則是密密麻麻的靈位牌匾向着影壁後方的祠堂正廳延伸,那裏也是有聲音隱約傳來。
“布爾臺大師,說好了這個陣法核心的陣盤歸我所有,其餘的東西都歸你,至於殘餘靈石咱們各拿各的,你現在反悔有些不厚道吧?”
花彌子的聲音帶着一絲淡淡的惱怒。
“這個陣盤保存的如此完好,恐怕對於你們花影道來說也是價值連城吧,既然如此,拿着陣盤也就足夠了,至於靈石你們也不缺,不如留給我。”布爾臺大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木訥。
“這些靈石都是極品靈石,用錢也很難買到,布爾臺大師你開口就全部要了,胃口是不是太大了?”花彌子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這還內訌了……”
丁小義微微搖頭,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說道:“你們拿了姜家的錢,又蒐羅了這麼多的好處,是不是也該現象辦法驅除祖地的大師靈體了?不然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是你!”
花彌子臉色微微一變,身邊的蛇姬則是一臉戒備的舉起了蛇首權杖。
布爾臺大師空洞的眼中瞳孔緩緩聚焦,縮成針尖狀緊緊的盯在丁小義臉上,語氣漠然的說道:“驅除祖地靈體的事,本該是她們來做。”
“你……”花彌子頓時有些氣結。
“不管誰來做,大家好歹試一試,不然出去以後和姜家主那邊也不好交待,對不對。”丁小義覺得自己還算是有點良心的,打算督促督促眼前這羣利慾薰心的傢伙們。
“那個東西我要了。”丁小義伸手指向一團有如電線一般捲成團纏在布爾臺大師手上的金線。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是玉面郎君傳承裏說的九合金絲子母線,這種金線只在少數金礦之中孕育出來,有着純天然的活性,兼具十分堅韌的強度和有如活物般的柔韌性,是用來做金針最好的材料。
把這個東西帶回去,加入姜家那邊的煉製過程的話,自己要煉製的那套針的威力絕對會成倍上升!
“你想要?”布爾臺大師的眼中罕見的流露出一絲荒謬,隨即卻是逐漸冷酷下來,將手上的東西全部塞到腰後的兜襠布里,冷冷搖頭。
“你特麼還能再噁心點嗎?”丁小義頓時皺緊了眉頭,有些厭惡的說道:“見者有份,其他的東西我都不要,但是那個我要定了,你確定不讓給我?”
布爾臺大師冷冷的和丁小義對視着,寸步不讓,邊上的花彌子卻是鬆了一口氣,小心的將手中捧着的一個臉盆大小布滿裂紋的陣盤塞進了和服後面的包裹裏。
花彌子雖然來自櫻花國,但是年輕時卻在華國修行過鬼道,深知華國這些世家的底蘊深厚。
所以當布爾臺大師找上她說姜家需要鬼道高手時,花彌子立刻就心動了,帶着心腹蛇姬和手下前來天南,並且從一開始就和布爾臺大師約好了一起來瓜分姜家祖地裏的東西。
而姜家附身儀式所殘存的陣盤,對於她們鬼道來說是無比珍貴的一件物品,哪怕有所損毀她也是志在必得。
至於祖地的大師邪靈,花彌子雖然自詡對鬼道十分有信心,但是也沒有多少把握,只想着如果剛好碰上就盡力試一試,沒碰上的話也只能是出去再搪塞姜家家主,大不了原本的酬勞吐出去就是了。
只要能夠得到陣盤,這一次的冒險就是值得的。
而對於丁小義,她和布爾臺大師一開始都看不透,不過也是心知他必然是姜家派出來的眼睛,所以才早早就派人盯着,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他一路跟到這裏。
撞破好事不說,竟然還想分一杯羹?他到底還是不是姜家安插的後手了?
花彌子想不通,也看不透,不過只要丁小義不和她爭陣盤,她樂意在邊上看着對方和布爾臺大師爭奪其他東西,最好打起來,打出狗腦子是最好!
花彌子正暗自竊喜,隨即卻是猛然一個哆嗦,發現有些不對勁。
太安靜了。
丁小義和布爾臺大師沉默的對視着,劍拔弩張。
然而四周卻還是安靜的有些不像話,原本從祠堂外隱約傳來的打鬥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消失,四周靜若鬼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