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晨子的事情,讓皇上感覺面子顧不住,傻勁一上來,纔會說出‘於晨子必死’這種話。
胡庸心裏冷笑,要是這樣,他甘願捨棄掉這枚棋子,來換皇上一個濫殺無辜,昏庸殘暴的惡名!
天怒人怨之時,便是他胡庸改朝換代之日!
雖然這麼想,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否則咋能顯出當今聖上的暴戾?
胡庸慷慨激昂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可皇上執意要以莫須有的罪名殘害忠臣,定會讓天下人心寒!”
好你個胡庸,竟想借機給朕扣暴君的帽子!
如今的揚塵,早已不是那個傻子原主,很多事也瞞不過他的雙眼。
揚塵反問:“莫須有?”
胡庸道:“是莫須有!”
揚塵指着蘇武:“讓他們看看。”
什麼意思?
胡庸蹙眉看向蘇武,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哐當。
蘇武把厚重的盔甲脫下,解開衣袍。
衆人驚愕的發現,胡庸身上,有許多觸目驚心的傷口!
揚塵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到蘇武跟前,說:“朕萬花海遊玩,竟遭三十多名訓練有素的死士行刺。”
“蘇武在金甲衛全體陣亡的情況下,依然沒有退縮!浴血奮戰!全殲那批死士,護朕安全。”
“沒有他,朕已經死了。”
“朕想問問大家。”
“救朕命的人,是罪臣嗎?”
揚塵講完後,目光冰冷的掃了眼在場的所有大臣。
滿朝文武,聽了此言後,無不緘默!
是啊,皇上都把話講到這個份上了,誰還敢嘀咕蘇武?
先不說他救駕有功,單說他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這一點!再敢講他壞話,會被認爲是何居心?
見不得皇上被救?
那不是希望皇上去死嗎?
這可是要被滿門抄斬的大不敬想法啊!
就連胡庸,也知道這會兒不能再冒頭了…
揚塵冷眼瞥了下胡庸,他心裏明白,對胡庸,不能逼的太緊。
此人慘淡經營多年,早已黨羽遍佈,根深蒂固,要是紅了眼,必然生變!
急事,緩辦。
這是最穩妥的四字方針。
揚塵走到胡庸跟前:“當然,胡愛卿與其他大臣,並不知道蘇武爲救朕,拼死一戰的事情。”
“不知者無罪。”
“你們方纔的話,也是出於對大明的忠心,朕非但不生氣,還很欣慰。”
揚塵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胡庸自然知道是給自己臺階下的。
只要他不再保於晨子,就可以全身而退。
雖然於晨子對他有些重量,但他也實在不能堅持了!
胡庸氣的後槽牙都快咬崩了,卻還要感激涕零的高呼:“陛下聖明!”
忠臣們見天子守住了威信,一個個也是激動不已!跟着胡庸集團的其他人,異口同聲道:“陛下聖明!”
揚塵看向於晨子:“你不問青紅皁白,毆打朕的救命恩人,殺你,一點都不怨。”
“來人,砍了!”
於晨子嚇的直接尿了褲子,不停叩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兩名衛兵走了進來,架起來於晨子,就往外邊拖。
胡庸心裏那叫一個憋屈,跟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除掉蘇武,保住於晨子,震懾朝野這些目標,一個沒實現不說,還他嗎的賠進去了三十多名死士,一百多名金甲衛,一個禮部侍郎!
那三十多名死士,他悉心培養了多年。
一百多名金甲衛,也是他費盡心力,才安插進去的。
至於於晨子,他更是下了血本!畢竟控制了禮部侍郎,就控制了大明篩選人才的咽喉,就控制了未來的臣子!
可現在,全他嗎的成了炮灰!
關鍵毛的作用也沒起到。
虧!
虧的他想吐血!
揚塵讓蘇武平身後,看向了李高,說:“蘇武,你得感謝兩個人。”
“一個是李高,李將軍。”
“一個是胡庸,胡宰相。”
本來就氣的不行的胡庸,頓感眼前一黑!
他已經猜到皇上要說什麼了。
揚塵道:“李將軍聽聞金甲衛全軍覆沒,把猛虎營士兵全部交出,歸編金甲衛。”
“胡愛卿更是提出,要給這兩萬甲士,發兩年俸祿。”
“有了這二人,纔有了新的金甲衛。”
“你得謝謝他們,朕也得謝謝他們啊。”
蘇武拱拳道:“是,陛下!臣感謝李將軍和胡宰相!”
胡庸都快被氣死了,你碼的,老子好不容易把李高給弄成了猛虎營首領。
頭把椅還沒坐熱呢,現在猛虎營兩萬精兵,全都成了你蘇武的了?
這猛虎營精兵,與空降的李高可是毛的感情基礎都沒有,交出去就是交出去了,以後只會衷心蘇武!
關鍵是…
這兩萬張嘴,還得老子出錢來養?
兩年…
還是金甲衛標準的俸祿,說扒了老子一層皮也不過分!
胡庸只覺得天暈地旋的,自傻子皇上繼位,他還從沒這麼憋屈過呢!
關鍵是,他現在除了接受,也沒別的選擇。
畢竟把猛虎營歸編金甲衛,出錢幫皇上給這兩萬精兵發兩年俸祿,都是他親口說的。
現在你要是反悔,那可是欺君之罪,誅你九族都不過分!
他只能是啞巴喫黃連,有苦難訴!
他平復了下情緒,花了很大的力氣,纔算做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陛下嚴重了,爲陛下盡忠,是臣子們的本分!”
他差點嘴快,把別說兩年,就是二十年的俸祿,他也願意出這句奉承的話講出來。
要是以前的傻子皇上,他有信心,皇上只會讚揚他的忠誠,而不會真讓他出二十年的錢。
但現在這個皇上…他覺得哪怕多說一天,皇上也會厚臉皮的同意…
他咬着牙把之前奉承時常說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實際上,揚塵也在等他的後半句呢。
見胡庸愣是沒說,揚塵心裏冷哼,這老狐狸,果然精明。
也罷,兩年已經夠多了,不能太貪。
他轉身看向了李高,說:“至於你,朕也不會虧待的。”
胡庸緊張的看着揚塵,這傻調,又準備玩什麼花樣?他此刻竟然有點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