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的頭頂落下男人的手掌，“怎麼了？”
明明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但顧央央就是從對方的語氣中感受到了關心。
她愣了愣，擡起頭，聲音還有些沙啞：“他們呢......？”
燕蕪知道她口中的他們指的是江止思和江梓青，他的手掌頓了頓，只道：“他們從此與崇明仙宗再無瓜葛，你，無需在意。”
顧央央呆了呆，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吶吶地點了點頭。
似乎是對少女不吭聲的行爲不滿意，燕蕪短暫的停頓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知道了麼？”
他的聲音很淡，很冷，有一種高山之巔的遙不可及的距離感，無論說什麼，落入顧央央的耳朵裏，都好似教誨......
顧央央再次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師尊。”
男人落在她背脊上的手掌一停，目光倏的落在她的臉上。
只見她瑩白的小臉上，帶着茫然和無措，好似還未從剛纔的驚險和突變中反應過來。
燕蕪的目光很淡，和他的嗓音一般，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落在少女的臉上，幾乎不用擔心被對方察覺。
他的視線一寸寸地落下，從少女的髮絲到額頭，再到溼潤的雙眸、小巧可愛的鼻子......
最後落在少女咬出齒痕的脣瓣上——
他的呼吸陡然紊亂了一分。
“師姐！”
身後突然響起季霄和聞夏的聲音。
燕蕪不着痕跡的收回目光，淡淡的，同時收回自己的手。
在少女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悄無聲息地和對方拉開了距離。
“師姐你沒事吧？”
聞夏率先問出口，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到達顧央央身邊，這才發現燕蕪的存在，不由得驚詫不已。
“我沒事。”顧央央道。
季霄同樣看到了那個神祕又強大的男人，抿了抿脣，眸中有不明的情緒閃過，最終還是上前恭敬的行禮：“見過掌門。”。
聞夏同樣行了一禮，眼睛轉了轉，看着林子裏留下的打鬥痕跡，眼神閃爍了一下，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掌門怎麼來這裏了？江師姐們呢？他們還沒從結界中出來麼？”
他一下問了很多，好奇不已。
季霄沒有說話，目光只從顧央央身上劃過，確定她的安全。
燕蕪並未回答，倒是一旁的顧央央主動開口，她難得這樣乖巧，看來是嚇得不輕。
在場三人皆是這樣想到。
顧央央一邊說着，一邊面上露出糾結、一言難盡的神情。
她確實被嚇得不輕，只不過被那神祕的中年男人的恐嚇產生的恐懼已然消退，現在留在她心裏的是對劇情嚴重不符的所受到的驚嚇！
這是劇情崩了吧？一定是吧？
顧央央慢吞吞地講完一切，講到女妖和江止思吻她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隨後跳了過去。
這個細節，讓在場三人皆是眼神微動。
【叮！季霄不滿+200】
【叮！季霄厭惡+200】
【叮！聞夏厭惡+200】
【叮！燕蕪不滿+200】
【叮！燕蕪厭惡+100】
顧央央震驚，原來系統沒有壞啊......
【......】
【叮！宿主007沒有壞，007一直都在，只是剛纔在結界裏斷聯了而已。】
顧央央點頭表示理解，忍不住急切地詢問：“007，我的任務是不是失敗了？”
【叮！經系統檢測，宿主的任務很正常，並未失敗。】
顧央央：？？？
她不理解，她十分不理解。
“可是......女主和女配的人設都崩掉了啊。”她臉色有些難看，不僅是性格崩了，就連性別都崩了！還突然冒出來個劇情裏沒有提到的親戚！
【咳咳......那都不重要。嚴格意義上來說，書中角色的人設和宿主的任務沒有太多關係，只要宿主維持好自己的人設就行了。】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講，宿主維持人設是爲了拿到健康值，但我們的終極任務實際上只需要拿到三大寶物，完成自爆便可以了。】
顧央央沉默了。
她懂了，她的任務實際上就是她壞她的，不用管其他人的死活......
壞到頭了，拿到三大寶物，自我了結就行了。
她的任務只需要認負面情緒值就可以了，至於男女主是男是女，到底是什麼性格，都與她無關......
系統“滋滋”響了兩聲，算是默認了。
好在顧央央接受能力還算可以，很快便接受了007的一套說辭，自我完成了邏輯自洽。
反正她的目標不過是復活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罷了，其他的，管他呢......
......
“我於水鏡中看到央央有危險，便即刻出關來到這裏，好在趕上了。”待顧央央說完後，燕蕪補充道。
他的目光淺淡，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口中那句親暱的稱呼。
“江止思和江梓青已被他們父親帶走，不日我會將此消息昭告全宗，他們二人自此脫師門，與崇明仙宗再無瓜葛。”
聞夏挑了挑眉頭，“原來是這樣。”
季霄倒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看向顧央央，道：“師姐可知那女妖往哪個方向跑了？”
顧央央對上他漆黑的隱有殺氣的眼睛，心底一慌神，搖搖頭：“我不知道......”
少女乖巧又無措的模樣像一隻初次出門，便遭遇了危險的小獸，溼漉漉的眸子看得人心臟融化......
季霄斂了斂通身氣勢，低沉的嗓音帶上了幾分安撫：“無礙，總歸她跑不遠。”
“嗯......”顧央央咬了咬脣，經過江止思和江梓青的事情，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既然主角們的性格和性別都是崩的，那自己這具身體也有可能根本不似劇情中說的那麼厲害，很有可能是個菜雞......
之前那些被她打敗的弟子們，很有可能就是看在自己有燕蕪撐腰的份上讓着自己，根本就不是懼怕自己的修爲......
想到這裏，顧央央便尷尬得腳趾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