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乎已經耗盡靈力的人魚被冰層圍困住，動彈不得。
眼見着長劍越來越近，瞳孔驟縮的同時，他喉間發出淒厲不甘的怒吼！
“阿古！！！”
長劍貫穿人魚的胸口，鮮血飛濺！
巨大的靈力盪開，湖面上的冰層全部碎裂！
人魚所在之處，湖水激騰！
混雜着血水，落在男人雪白的衣袍上......
鑽心的疼痛從胸口處傳來，那是斬斷與人魚之間聯繫的反應......
不僅是人魚消弭於世間，就連他自己也因此而受了重傷！
人魚佈下的大陣隨着人魚逐漸消弭的氣息漸漸破碎，天空恢復晴朗，日光慢慢從雲層裏透露出來......
微風緩慢地從湖面上吹拂過，將那停滯在此處的血腥氣吹散......
燕蕪立於湖面上，他的腳下是在蔓延開的血水。
世間幾乎沒人能接住他那全力的一劍，人魚流了很多血，血液漫開，幾乎將整片湖水染紅......
人魚，必死無疑！
然而湖面上一片平靜，人魚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即便死亡，身爲有血肉的本體，人魚也會留下屍身。
此時不見，肯定是從湖底逃離......
燕蕪垂眸看着腳下濃郁的血水，眸色晦暗，長劍上還有鮮血滴落。
人魚絕無生還的可能，拼着最後一口氣也要去的地方，除了那裏再無其他可能......
思考清楚，燕蕪轉身。
可才上岸，他便俯下身劇烈咳嗽。
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尖銳的疼痛從四肢五骸間傳遞全身......
“呵......”
沒想到，親手殺掉本體的反噬竟然如此厲害。
......
一路拼命潛游，拖着傷痕累累的魚尾穿越湖底的暗道，到達重華殿。
再次從水面上浮出時，人魚已然喪失了全部力氣。
他的胸口處貫穿着一道明顯的劍痕，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處流出，將溫泉池內的水也染成一片鮮紅......
“阿古......”他已經失去了動作的力氣，連說話也變得極爲虛無。
原本白玉色澤般的面容此刻也蒼白無比。
可即便這樣，想着想要見的人就在殿外，他還是忍着劇烈的疼痛，費力地擡起魚尾，落下——
發出一道重重的水聲！
前殿傳來窸窣的腳步聲，甚至隱約還有女聲傳來。
人魚靠在浴池邊，望向入口處的眼神裏漸漸染上希冀......
腳步聲越來越近......
視線朦朧間，那聲音幾乎近在眼前。
“喲，還真動手了？”
陌生的女聲響起，人魚倏的睜大雙眼。
在他眼前的，不是少女，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對方也身着紅衣，甚至稱不上是衣裳，只是一條紅色的紗幔裹在身軀上，穿着十分風俗裸露。
瞬間，骨子裏的排斥與厭惡讓人魚喉嚨間發出威脅的低吼。
“都要死了，還這麼能折騰！”
她果然沒有猜錯，燕蕪的身份沒有那麼簡單。
能將自己創造出來的本體親手殺死，他還真是夠冷血的！
或許是察覺到對方身上同樣厭惡排斥的氣息，人魚反而平靜下來。
他眸子緊緊盯着入口處，明白少女不會出現，他竟然想要自己出去！
他尖銳的指甲扣緊地面，遍體鱗傷的魚尾奮力拍打着......
他努力朝那邊爬去，不管凋零的鱗片與越來越多的鮮血......
“嘖。”
緋楠抱臂立在一旁看着他無謂的掙扎。
想着對方很快就要爲她所用，即便被無視，她也沒那麼生氣了，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魅惑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燕蕪大概也沒想到，他親手殺死的本體最後會淪爲她的養分！
在人魚掙扎着快爬到前殿時，緋楠勾着肩頭的長髮，緩步走了過去。
毫不客氣地，她一腳踩在對方的魚尾上！
“唔......”人魚發出痛哼。
就這樣將對方踩在腳下，快意遍佈緋楠全身。
雖然受折辱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個男人，但能將和他長得一樣的本體踩在腳下，也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
“別爬了，你是想去見她麼？”
風情萬種的女人緩緩在人魚身旁蹲下，伸出的五指露出尖銳的利爪！
人魚好似聽不見她的話，眼神緊緊盯着外面，固執地要爬出去，哪怕他已經動彈不了一分......
緋楠譏笑了一聲，“沒用的，你見不到她的。你不過是一條魚罷了，有什麼資格去見她！”
“連那個男人都不讓你接觸她，你還不明白麼？”
這些話猶如鋼針般狠狠紮在人魚的破碎的心臟上，他不可抑制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即便眼神渙散，看向女人的眼神裏也充滿了渙散。
“那男人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傢伙，瘋起來，即便是自己的本體也容下啊......”
“既然如此，不如將你剩下的力量全部給我，讓我好好替你報仇......”
女人上挑的狐狸眼裏流轉着瑰麗的光芒，任何人對上她的眼睛，都會被她所魅惑......
可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人魚即便奄奄一息，也沒有被她魅惑。
他的目光穩穩地落在入口處，湛藍的眼眸裏流出渴望與哀求，隱隱有水光浮現......
“阿古......”
他真的好想小雌性啊......
可是怎麼他發出這麼多聲響了，小雌性還是沒有出現呢......
噼裏啪啦的，
一顆顆飽滿的珍珠落了滿地。
甚至有幾顆滾落到了外面......
看着這滿地的珍珠，緋楠的臉色變得陰沉。
“夠了！”她低吼一聲，“你以爲這樣就能見到她嗎？”
“不！你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話音剛落，五指狠狠從劍痕處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