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她彷彿見到了媽媽……
病房裏,她躺在牀上,剛剛睡醒。
朦朧間,她好似看到了媽媽坐在桌窗前桌邊。
對方背對着她,趴伏在桌面上,右手臂動着,好似正在寫着什麼……
顧央央看得不是很清楚,等她從病牀上坐起來想要看清楚時,夢境卻結束了。
外頭傳來叮叮噹噹的響動。
是殿外屋檐下的金燈上的金鈴被風吹動了。
顧央央睜開眼,從牀榻上起來。
穿好鞋襪,她走出殿門。
外頭的日光正好,陽光從頭頂上方落下,將她渾身照得暖洋洋的。
這已經過了修煉的時辰了,燕蕪今日竟然沒有來找她……
她心下疑惑,卻沒有過多糾結。
她已經想清楚了,縱然這三大禁地萬分兇險,她也要去闖一闖。
收拾好心情,她朝廣場的方向走去。
雖然過了她平日裏跟隨燕蕪修煉的時間,但廣場上的晨會並未結束。
季霄受傷並未出現在晨會上,倒是由修爲進步飛速的聞夏帶領。
顧央央站在一旁的桃樹下靜靜觀看着,許久不見這樣的場景,如今一見,她再次被這樣整齊劃一的畫面震撼,也不禁被其散發出來的朝氣與活力所感染……
一直看到晨會結束,聞夏率先發現了她。
事實上,在少女出現的那一刻起,他便發現對方了。
他並未聲張,少女站的地方比較隱蔽。
待廣場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這才揚起笑臉,快步朝顧央央走去。
“師姐!”
他的聲音永遠那麼有活力,那麼清朗。
顧央央都不用轉頭看,也知道是他。
“師姐,你怎麼有空來這裏了?掌門今日不指導你修煉麼?”
他臉上的笑容純良,任誰也想不到這一番話是他故意說的。
昨日他見到那個男人後便知道,他傷得極重,第二日是萬不可能再帶着少女修煉的。
顧央央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只老實地道:“我也不知道,師尊今日並未找我。”
“嗯……或許是掌門有其他要緊事也說不定呢。”聞夏笑着道。
顧央央覺得他那笑中藏着什麼,可具體是什麼她又不得而知。
晃了晃神,她也點頭,“或許是吧……”
口上這樣說,可實際上她並未這樣認爲。
潛意識中,她認爲,即便燕蕪有要緊事也不會一聲招呼也不和她打……
對方今日不來,或許是發生了其他的情況……
可她沒有證據佐證她的想法,這樣的猜測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去管這些複雜的事情,顧央央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要緊事上。
她的目光望向那練功場層層的臺階之上。
陽光底下,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坐落在上方。
金色的日光落在大殿的四角的頂端,繁複古老的花紋和金色的雕龍在日光照耀下發出耀眼光輝。
尤其是那金色的盤龍,仿若活過來了般……
注意到她的目光,聞夏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
他頓了頓,“師姐在看金臨大殿?怎麼了,那裏可是有什麼不對?”
“只是什麼?”聞夏問。
顧央央擡起眼看向他,“只是想起自我來到崇明仙宗後,從來沒有去過那裏面。”
聞夏眨眨眼,眼神有些莫明。
他忽而笑道:“師姐,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崇明仙宗有規定,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入裏面,否則後果自負。”
顧央央勉強笑笑,“原來是這樣啊……”
少年看着她,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忽然湊近,在顧央央耳邊輕聲問道:“怎麼,師姐難道想去裏面?”
“啊?沒、沒有……”
“師姐如果想進去,我可以幫你哦。”
聞夏笑眯眯地。
顧央央未說完的話被堵在嗓子眼裏,一個字也發不出。
她嚥了口唾沫,視線有些飄忽。
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的不確定道:“你有什麼辦法……?”
聞夏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頭髮別到了耳後。
他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讓顧央央感覺危險的神情……
“傳言金臨大殿內遍佈歷任掌門飛昇時設下的雷劫,修爲低的人一經踏入,便被天雷劈得魂飛魄散。”
“要想在裏面保全一命,只有用一物抵擋雷劫。”
顧央央趕緊追問:“是什麼?”
聞夏神祕一笑:“是掌門的冰魄劍。”
顧央央怔住。
聞夏繼續道:
“金臨大殿內的雷劫都是歷任掌門飛昇時留下的,裏面的禁制專門用來對付擅闖入裏面想要偷盜寶物的學術不正的弟子或外來者。”
“崇明仙宗的每一任掌門受禁制影響,互相之間有着微弱的聯繫,冰魄劍是崇明仙宗掌門之間的傳承。”
“只要拿着掌門的冰魄劍進入,禁制感應到冰魄劍上的氣息,便能一定程度上削弱雷劫的威力......”
顧央央愣愣地聽完,只覺得不可思議。
原來金臨大殿內的禁制,還有這樣一層隱性限定。
她問:“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聞夏歪頭想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更加神祕:“祕密。”
顧央央不會追問別人的隱私,對方都這樣說了,她也不會再問下去。
她的注意力此時已全部落在了冰魄劍上......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有些糾結道。
“師姐,我不會欺騙你的。”聞夏收斂了笑意,認真道。
顧央央見他這樣嚴肅,有些愣神。
兩天之內,分別有兩個人對她露出這樣認真地神情。
他們一個勸她不要去禁地,另一個教她如何進入禁地......
“師姐,要想進入金臨大殿,必須拿到冰魄劍。”聞夏慢悠悠地重複了一遍,壓低的嗓音似乎帶着蠱惑。
“我、我知道了......我也不是非要進去。”顧央央慌亂地解釋,不再看對方,轉身離去。
冰魄劍是燕蕪的本命法器,隨身帶着的,輕易不會離身。
如果要拿到冰魄劍,只能靠偷。
那她,要去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