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就是魔族,不但摧毀了盧克的商會,還將他死去多年的老爹拉出來鞭屍。

    當然,屍體早就化爲了泥土,現在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只是個死靈。

    魔物們對盧克家的發家史不感興趣,可是這麼勁爆的消息,絕對是讓到場的民衆們大呼好傢伙。

    聽完了生平介紹,人們再看那醜陋不堪的死靈,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戰爭英雄的樣子。

    反而像是個挖墳掘墓的猥瑣竊賊。

    也許下流並不是無法接受的罪惡,可是盧克原來一直以英雄後代自居,還將老爹的畫像擺在店鋪裏吹噓。

    沒想到,這死胖子真是用死人的錢財養活大的!

    對於文森那句誅心的話,人們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盧克,你老爹偷了多少錢,才把你養得這麼肥?”有人怒斥道,“死人的錢還不夠你們家花,又把壞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

    面對人們的質問,盧克的臉色變成了紫紅色,臉上的肥肉都在抽搐。

    “真下流!都是假的!都是魔族的鬼把戲!”盧克扯着嗓子辯解道,“這羣惡魔可以控制死者,想造謠太容易了。”

    “哦,是嗎?”文森臉上露出了惡魔的奸笑,“我可是有證人作證的。”

    文老師獲得過師德師風模範獎,當然想不出這種挖祖墳的缺德主意,不過他身邊不是有個不做人的姐姐嗎?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魅惑魔女就更是難養了。

    話音剛落,人羣裏就走出了幾個穿着魔法師法袍的人。

    “我們法師公會可以作證,領主只是召喚靈魂,沒有施加控制的法術,”一箇中級魔法師打扮的人指着盧克說,“這個靈魂就是盧克會長的父親。”

    看到法師公會的法師都站在了文森一邊,盧克就知道自己更加孤立了。

    從教會的墓園裏召喚死靈,還能讓法師公會的人爲他作證……

    這魔族王子表面上無所作爲,但在背後一直小動作不斷,而且都是陰損下流的手段。

    更可恨的是,這些道貌岸然的魔法師,居然真願意與他勾結!

    當然,盧克也聽說他們那破工坊生意好得要命,小水晶鏡子都賣到了西邊的伊特蘭。

    爲了這點蠅頭小利,薩芬那濃眉大眼的老傢伙,連臉都不要了。

    “諸位,還想聽會長大人更多不可告人的祕密嗎?”文森興致勃勃地說,“別說我只有死人作證,我可是還有活着的證人。”

    於是,剛纔還在門前和骷髏大軍血戰的薩達卡,推着愛爾莎的輪椅小車,臉色陰沉地走到文森身邊,對領主深深彎腰行禮。

    由於在場很多人都觀看了飛鳥大賽,所以基本上都認識獲得了冠軍的獸人薩達卡。

    那個輪椅裏的半獸人少女,雖然誰都不認識,但是從她和薩達卡相似的毛色和臉型上看,她們應該是兄妹。

    從少女虛弱無力和渾身包紮的樣子看,她肯定受了不少苦。

    “他和他的妹妹,都曾是會長的奴僕,會長做過什麼事情,他們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見到眼睛裏流淌着怒火的愛爾莎,還有眼神冰冷,充滿殺意的薩達卡,盧克就知道自己很難隱瞞祕密了。

    “領主大人,我……咳咳……”心情激動的愛爾莎還沒說出話,就虛弱地咳嗽起來,“他……他……供奉邪惡……咳咳……”

    “卑賤的獸人,說話不可信!”盧克見了少女病弱,說不出完整的話,不由得慶幸起來,“這種賤奴從哪兒買來的,也敢隨便找來誣陷我,太可笑了!”

    至於薩達卡,他並不擔心。

    這個傢伙雖然強悍,但是自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過盧克是細心人,他並沒有放鬆警惕,仍然用特製的毒藥逼着薩達卡服用,徹底讓他成了啞巴。

    就算他見過自己的祕密,也說不出來。

    “愛爾莎,你好好休息,不用說話。”文森對薩達卡說,“冠軍,你來說。”

    “哈哈哈,他是個啞巴,十年都沒有開過口,怎麼說話?”盧克癲狂地笑起來,“啞巴就別顯眼了,你們魔族不會是想給他配音吧?”

    “在我的領地裏,殘疾人的領民權利和人格尊嚴受法律保護,歧視、侮辱、侵害殘疾人,都是違法行爲。”文森遺憾地搖搖頭,“會長先生,您的路越走越窄了。”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文森對身邊那個女巫打扮的少女使了個眼色。

    “你可以傷害他,我可以救治他。”

    在衆目睽睽之下,小女巫舉起新買的魔杖,讓耀眼的聖光在薩達卡咽喉處閃爍起來。

    “給荒蕪的土地降下甘霖,爲殘缺的肌體帶來生機,將沉默的不幸徹底清洗,以我的智慧與虔誠,借用生命與青春女神的神力,施展消解病痛與恢復健康的魔力……”

    “痊癒之光!”

    魔杖上的聖光化作點點螢火般的光球,成羣飛舞起來,消失在薩達卡的喉嚨處。

    一直面色冷峻的冠軍驚異地撫摸着自己的喉嚨,嘴脣翕動,眼裏都是驚喜和感激之情。

    “會長先生,我勸你還是主動坦白,不要等到證人檢舉。”文森冷眼斜視盧克,發出了最後通牒,“鐵證如山,不容抵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領主身後的鐮刀魔舉起了武器,不知道砍過多少人的鐮刀上,沾滿了乾涸的黑褐色血液,極其陰森可怖。

    “該死的魔族,非要把我逼上絕路嗎?”盧克見勢不妙,乾脆放下了僥倖,露出了古怪而猙獰的表情,“你以爲自由的信徒會屈從於暴力嗎?做夢去吧!”

    “自由之光將再次君臨,惡魔必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這句話,盧克兩腮突然鼓起,身體就開始急劇變化。

    雙眼的瞳孔開始擴張,眼球幾乎要瞪裂眼眶,本來癡肥臃腫的身體也開始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撐開了身上的衣服。

    一眨眼的功夫,大腹便便的富商就變成了渾身長滿噁心毒瘤的怪物。

    這怪物身高體壯,像熊一樣四肢爬行,嘴裏散發出噁心的臭氣,兩隻又長又細的怪手抓住了身後的人,不斷扯向自己身前。

    更詭異的是,那些盧克的黨羽和家眷居然沒有逃走,反而雙眼無神地站在原地,任由盧克擺佈。

    “聽信魔族的謊言,忤逆自由的意志,真神的懲罰將降臨,我將爲自由之神獻上更多祭品!”

    已經徹底異化的盧克還能口吐人言,但是他的行爲卻是異常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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