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滾下來的人落到了山腳,被文森手下的魔族拖了回來。

    打開麻袋,文森看到了一個全身多處骨折,奄奄一息的中年人。

    幾隻魔犬在聞到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後,像是受到刺激一樣狂叫不止。

    “這個人……應該邪教徒。”妮妮婭仔細辨認了一下他的打扮,纔對文森報告,“主人,這個只是一般的邪教徒。”

    摔得滿嘴是血的邪教徒,用一雙陰鷙兇狠的眼睛盯着周圍的人,顯然也沒打算投降。

    “不錯,還沒死透。”文森對隨行的普拉妮說,“給他治療,但是不許完全治癒,要多保留疼痛。”

    “叔叔,這可真是奇怪的要求呢。”普拉妮無奈地說,“還好還好,我還以爲您會要求放大疼痛……”

    “小鼠尾草,你還真是個天才!就按照你自己想得那樣辦,做得好給你新玩具玩!”

    受到啓發的文森眼前一亮,將普拉妮的建議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沒過多久,撕心裂肺的慘叫就在山腳下響起,在幽靜的山間迴盪。

    雖然下面的魔物們不無認爲這聲音悅耳動聽,如聽仙樂耳暫明。

    居高臨下的村民們,見到下面的一幕,就不由得毛骨悚然了。

    尊貴的教徒,怎麼好端端就掉下去了?

    落到魔族手裏,就算摔不死,肯定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村裏的壯男都已經跑到前面防守,沒參加戰鬥的傳教者們本應該待在安全的村後,爲什麼會毫無徵兆地摔下山去呢?

    難道魔族正面是佯攻,奇兵從後面的懸崖峭壁上下來了?

    可是,沒等人們反應過來,後面又有人摔下去了。

    這次不用說,還是爲他們傳教的自由信徒。

    遺憾的是,他們還沒有讓人民從魔族手裏獲得自由,自己就做自由落體運動飛出去了。

    村長趕緊讓一部分武裝村民向後面跑去,不過這十個人去了很久,也沒有回來。

    這種詭異莫測的局面,讓村子裏還未正式交戰就陷入了恐慌。

    指揮戰鬥的村長雖然原來給希羅德王當過兵,但也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

    此時此刻,他一方面擔心前面的魔族發動強攻,另一方面又害怕後面的更多人遇害,一時間進退兩難。

    很快他就不用再猶豫了,當第三名自由之神的信徒從山上掉下去時,他就意識到村裏人的戰鬥註定是徒勞的,

    既然能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丟出去,那放一把大火,或者來個惡毒腐蝕,簡直是輕而易舉。

    這是一種警告,但也是一種剋制。

    村子裏的人並沒有受害,掉下去的都是前來傳教自由信徒,這不禁使人們感到了……慶幸。

    他們不是最愛說“自由不是沒代價的”嗎?

    “饒命啊,領主大人,饒了我吧……”

    正當村民們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應對時,掉下去的邪教徒扯開嗓子嚎叫了起來。

    “我們不敢放火了,饒了我,我可以給您帶路啊……”

    放火?村民們懷疑自己聽錯了,爲什麼聲稱能帶來自由的使徒要放火?

    難道,村長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現在擔心的已經不光是魔族領主,反而是村裏那幾個滿口自由正義的傳教者了。

    於是,他對手下的親信和族人們使了眼色,讓他們儘量不引人注意地向後面去。

    其實,這還是多此一舉了,在那些人還沒有走出多遠時,就看見一個穿着整齊教團服裝的人,正在踉踉蹌蹌去從村子後面踱過來。

    “是教長大人。”有人一眼就認出來來人身份,“還沒等我們去找他,他自己就來了?”

    “救我……”

    自由教團的教長嘴裏艱難地發出了幾個音節,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一隻有力的手摁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痛苦到滿臉扭曲。

    那隻手沒有停止動作,繼續將教長拎了起來,用力抖動了一陣,一堆七零八碎的東西就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引火石!”眼尖的村民立刻叫了起來,“爲什麼教長身上有這個?”

    引火石是一種在民間都大量使用的便宜魔石,因爲能快速引火而遍佈民間,連村民都十分熟悉。

    “說,你要幹什麼?”一個毫無感情的陌生聲音在教長背後響起,“只有一次說真話的機會。”

    臉色已經像垂死之人一樣難看的教長,眼睛都快顧出眼眶,還想向後張望。

    可惜,頸骨上的恐怖壓力讓他沒有更多選擇了。

    “燒……”他趁着那隻手放鬆了些許,抓緊時間吐出幾個字,“村子。”

    村民們在震驚和愕然之後,全部都變得異常憤怒。

    “爲什麼?”有人舉起草叉怒吼起來,“你們不是來拯救我們的嗎?”

    “他們不在乎你們。”背後的聲音低沉地說,“領主進來時,他們就放火燒村,讓你們陪葬。”

    說着,背後的那個人露出了半張臉。

    “獸人!”村民驚叫起來,“你要幹什麼?”

    “我叫薩達卡。”壯碩到讓人驚歎的獸人緩緩地說,“我是領主派來,從邪教手中拯救你們的。”

    說着,他就掐着邪教頭目的脖子,逼着他將同時火燒村民和魔族的計劃全部交代。

    “如果我剛纔沒有將他們的人丟下去,只要你們一敗退,他們就會在全村放火,連老幼一起燒死。”

    如果不是教長親口承認,村民都不相信自己當做賢者和貴賓招待的教徒們,居然會如此邪惡和冷酷。

    “我也是邪教的受害者,所以我不會置之不理。”薩達卡對村民說,“我認爲你們應該和領主談談,不要光是聽信邪教徒的謊言。”

    很快,村子前面的石牆上打出了白旗。

    本來也不認爲自己能抵抗住大軍的村長,親自舉着白旗,押送着剩下半口氣的教長,前來向文森投降。

    早在魔族軍隊的先鋒與村民糾纏時,薩達卡就孤身潛入了村子,用靈敏的嗅覺找到了邪教徒的位置。

    四名邪教徒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他幹掉了三個。

    剩下一個教長,根本沒有盧克那麼強的邪惡力量,所以就像捉雞一樣被薩達卡抓住,成了說服村民的關鍵。

    “孤膽英雄,是你救了他們。”文森讚賞道,“軍隊裏有你一個,堪比千人啊!”

    “救人的,是您的仁慈。”薩達卡謙遜地說,“我只是憎恨邪教,做了我該做的。”

    由於是主動投降歸順,文森當晚親口免除了多蘭村的兩成稅收,將邪教徒騙取的錢財分給了村民,並承諾不再追究他們叛亂的罪過。

    多蘭村承諾繼續納稅,向銀龍堡提供物質,招待山下的過路商隊,並絕不再接受自由邪教進入。

    本地糧食產量不多,不過山上的樹木很多,尤其是櫸木,質地相當不錯。

    在村裏休息時,文森看到還未加工的實木,一時高興,便想起了一種有趣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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