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讓這樣的人服服帖帖,光是小敲打是不夠的。
一到了魔族看不見的地方就想搞小動作,還隱藏了自己的元素魔法屬性,試圖在必要時渾水摸魚,逃出生天。
不過渾水未必能摸魚,也可能反被魚摸。
“天上地下的都見識過了,那就見識一下水裏的吧。”文森對着井裏,中氣十足地喊着,“魔蟒很餓,你行行好,餵飽它!”
“主人,難道說你知道下面有水?”妮妮婭驚駭地問,“所以你才讓她下去?”
“記住,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每戰都應力求有準備,”文森對妮妮婭笑着說,“如果你對作戰感興趣,就請記住我的話。”
“這句話真棒,是誰說的?”妮妮婭問,“是哪位國王說的嗎?”
“不,是一位導師說的。”
就在文森教導自己的玩具時,下面的拉尼娜可就慘了。
好幾條水桶般龐大的水蟒,早就在她落水位置附近遊弋徘徊,落水的石塊驚動了它們,讓這羣水棲魔物興奮異常。
魔蟒不同於普通蟒蛇,它們棲息在可以生活在各種水系中,並利用地上水網和地下水脈到處穿行,在戰爭中既可以爲魔族生物尋找水源,還可以進行水中偵察。
當然,在必要的時候,這些魔物也可以無聲無息地擊沉船隻,吞噬落水的敵人,干擾水上運輸。
在魔族不計後果,只求推進的作戰中,魔蟒也能在敵人水源裏投毒,造成巨大的傷害。
所以,對付一個魔力消耗大半,打算用水魔法逃走的女魔法師,出動這些魔物絕對是大材小用了。
這倒不是文森一開始就準備算計,完全是拉尼娜機關算計太聰明,把自己坑了。
魔蟒是文森昨晚召喚來尋找地下水源的,如果沒有把握,他也不會大咧咧地在村子中間隨便找個地方就打井。
作爲忠誠的魔物,魔蟒就在水井下方等候,因爲領主答應在成功之後給他們送上美餐。
結果,美餐從天而降了,還是細皮嫩肉的貴族千金,比妮妮婭豐腴很多的那種。
對於這種期待之中的結果,魔物們可不客氣,看見落水準備施展控水術的大小姐就是張開大嘴準備一頓啃。
如果不是拉尼娜是魔法總院的畢業者中名列前茅的優等生,恐怕還未施展完法術,就被巨蟒纏住了。
聽到下面水聲中有奇怪的響動,拉尼娜就已經心生警覺,她的控水術臨時簡化,改成了簡單的引水術。
本來低於水井底部水位的地下水向上噴涌,將她溼漉漉的身體井內托起。
水往低處走,是無法逆轉的規律結果,要想讓水不受重力的影響,變成能將人舉起來的噴泉,水壓可着實不小。
“將這位小姐舉起來,水壓需要多大呢?”文森問身邊的金髮少女,“你會算水柱的壓力嗎?”
妮妮婭湖藍色的大眼睛裏全是茫然,她完全聽不懂文森的問題,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假如井深十米,哦,超過了十米了,你可以用水的密度乘以大氣壓乘以水柱高度,再乘以井的面積,”文森撓撓頭,“只是不確定,這裏的物理常數和我所知道的是不是一樣啊……”
“救命,救命啊!”女魔法師在水託舉的水面上哭喊着,“它們要上來了。”
“誰讓你把水抽上來了。”文森在井口不緊不慢地說,“水下去了,它們就下去了。”
“我不要被喫掉啊!”女魔法師的哭腔越來越慘了,“我發誓,我不再想逃走了。”
“不要,不要。”拉尼娜哭喊着哀求起來,“您也別放電。”
可惜,拉尼娜不愧是受過地上最高等教育的大小姐,知道水裏不能放電的道理。
大概是因爲她的導師們講過趁魔物渡河時放電的缺德魔法吧。
這讓文森不禁感到非常無趣。
“敬酒不喫喫罰酒,給你機會你不中用。”文森對部下們下令,“丟石頭,幫小姐驅趕魔蟒。”
拉尼娜何等聰明,一聽就感到亞歷山大。
這羣魔族真是陰險,真扔石頭肯定是先砸到自己頭上,水裏的魔蟒表示壓力不大。
魔蟒沒有得到大魔族的命令,還是不斷往上竄,幾次都幾乎要碰到拉尼娜的腿腳了。
女人對蛇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無法剋制的。
面對下面蠕動的恐怖魔物,拉尼娜已經找不到剋制它們的魔法,而自己的魔力正在體力耗盡的情況下不斷消耗。
這樣下去,只能葬身蟒腹了。
魔族爲什麼這樣對待自己,如果真要殺掉,何必還要假惺惺地搞什麼魔法陣和機械研究?
生死關頭,拉尼娜對着上面看戲的領主,發出了竭盡全力的哀求。
“領主大人,我不逃走了,發誓效忠您,絕不背叛了,只要您救救我。”
“咦?這位小姐好像是說要效忠我啊!”文森故意地妮妮婭說,“我是不是太帥了,所以才討人喜歡?”
“她是咎由自取。”妮妮婭幸災樂禍地回答,“主人,貴族比我想象的還惜命,尊嚴都不要了。”
“你能給我幹什麼?”文森問井下的拉尼娜,“連個魔法陣都不給我看正版的,還說什麼效忠!”
“你要看什麼都可以,我都給你看,救救我啊!”
拉尼娜的腿已經被魔蟒咬住了,她的魔力也快見底了。
“我就是心太軟啊,送給你救命寶貝,要不要看你了。”文森說着,就早就準備好的金項圈用繩子吊進井裏,“你只有一次機會。”
作爲魔法師,拉尼娜當然知道那個項圈意味着什麼,可是她在魔蟒的威脅下,已經別無選擇了。
“我發誓,效忠您!”女魔法師狠狠咬住手指,掙扎着將血抹在項圈上,“主人,救……救……”
“自己戴上。”文森冰冷地聲音從上面飄飄忽忽地傳來,“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就是太聰明瞭,以後記住,做人難得糊塗。”
拉尼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魔蟒嘴裏被拉出來的,但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用何等清醒與絕望的理智將項圈套在自己脖子上的。
劫後餘生的幸福感,真是無比美好,
可是接下來,所有從前的美好,都即將成爲遙不可及的追憶。
那一瞬間,作爲諾德貝格家家女兒與親王未婚妻的自己,都已經死了。
“她壞掉了,需要我來讓她徹底墮落嗎?”琪拉雅的分身從文森肩膀上探出頭,邪魅地問,“現在下手,百分之百成功。”
“爲什麼要徹底墮落?”文森問,“我還想把這傢伙送給她的未婚夫呢,真想知道親王的臉色到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你這惡魔弟弟。”琪拉雅嘻嘻地笑着,“太壞了。”
“我還覺得自己比上游的傢伙們善良呢,”文森一臉無辜地說,“我又不姓曹,對收藏別人的女人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