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困惑？”妮妮婭好奇極了，忍不住拉住了文森，“老……主人，求您告訴我……”
文森用明知故問的眼神瞅着她，嚇得妮妮婭心裏發毛。
大概是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杜蘭迪卡悲哀地認爲，教會里經過多年的打擊與自我淘汰，沒有真正的光明瞭。”文森自嘲地說，“他有自己的原則，不能向虛僞的光明動手，也就失去了行動目標了。”
“這是不是說，只要我墮落的比惡魔還快，惡魔就來不及殺我了？”半天沒開口的賽德吐槽了一句，“還有這種操作，真是厲害！”
文森笑而不語，畢竟自己和教會打得火熱，就不打算髮表意見了。
教會到底有沒有像獵光者認定的那樣不堪，世人自有公論。
“‘無光之刃’是一把寄存了‘獵光者’靈魂殘片的魔劍，只要給他光明之力，就可以借用獵光者的力量和技能，甚至是他的經驗和天賦。叔父選擇送你這樣東西，其實是用心良苦。”
魔劍是有生命的，如果一個不夠出色的劍士想要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實力，使用魔劍無疑是個明智的選擇。
這種機會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畢竟缺乏天賦，還不想要苦修，只想要走捷徑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可是能夠實現他們願望的魔劍卻難得一見。
實話實說，文森都沒想到夏德大公願意出讓“無光之刃”杜蘭迪卡，收藏品雖然都是他的寶貝，但是寶貝也分三六九等，用這種史詩級別的魔劍換取自己的八音盒，就算大公自己同意，文森都會認爲受之有愧。
就算妮妮婭是光明神選，擁有難以想象的潛力，但是大公提供了一把和神選不共戴天的魔劍，也夠讓人摸不着頭腦的。
這裏面……該不會有什麼隱情吧？
但是，不論實際原因如何，這確實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文森對部下駕馭魔劍也沒什麼信心，可是機不可失，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反正是渴求光明的魔劍，從妮妮婭身上吸收光明之力就能轉化成戰鬥力，確實是個讓人難以拒絕的好方法。
咦？妮妮婭將自己的混沌之力轉爲光明之力，然後魔劍吸收光明之力助她作戰，女人和魔劍都得了好處，說到底被白嫖的只有自己？
領主也太苦了。
唯一不確定的是，部下得到魔劍越來越強大，她的忠誠心……
希望這種不祥之物，不會對人格造成什麼難以預測的影響。
思索了片刻，文森的目光望向瞪大美麗眼睛的妮妮婭，鄭重其事地向她發問。
“你的光，可以滿足它嗎？”
妮妮婭眨動着美眸，勇敢地迎接領主的視線，輕輕點頭，只不過她的理由讓文森不知該如何評價。
“那把劍放在倉庫裏太可憐了，”妮妮婭有點憐惜地說，“它想要光明，那我便讓他得到。”
這丫頭真是自信啊，文森都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了她勇氣，讓她認爲自己用上魔劍還能安然無恙呢？
“我相信，在領主大人身邊，我會找到越來越多的光明，證明杜蘭迪卡當年的想法是錯誤的。”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可是魔族，呆在這裏哪兒有那麼多光明給你？”賽德最先反問，“哥哥是個好人，但是也不會做什麼光明正大的好事！”
這孩子小嘴又抹上蜜了，有這麼誇自己哥哥不做好事的嗎？
“就算老……主人是魔族，可是我們看得出，誰在做好事，誰在損害我們。教士張口閉口都是光明，貴族老爺將光明紋章繪製在旗幟上，可是他們不給我們喝水，還讓騎士殺人，燒燬村子，對邪教不聞不問，任我們自生自滅！”
“主人雖然是魔族，他也殺了很多人，但是他在想辦法讓更多被遺棄的人活下去，我從未見過比這更光明的事業。”
“可以植根黑暗，但是要心向光明，這是主人告訴我的道理。”
當妮妮婭滿腔激動，對着魔族王子和貴族千金說完話後，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哥哥，說心向光明這樣的話，在魔域是要被混沌神殿審判的，我就當沒聽見，”賽德斜着眼看文森，提醒了一句，“哦，我懂了，你是在給這個傻妞洗腦吧？不得不說，你做得很成功，你看她這深信不疑的樣子，就算你讓她現在跳進油鍋裏都不會猶豫。”
文森倒是沒考慮過讓妮妮婭爲自己上刀山下油鍋，不過他都沒想到，少女將自己隨口說過的話都牢牢記在心裏。
“主人，如果您去做神職，能進入樞機主教會議只是時間問題。”連拉尼娜都稱讚了一句，“這些農民過得苦，他們是很難真心對貴族心悅誠服的。”
一股正氣凜然的光芒從妮妮婭身上升起，讓文森感到異常刺眼，這種能讓世俗之人頂禮膜拜的神蹟，對於混沌魔族可不太友好。
引發神蹟的妮妮婭則好奇地擡起雙臂，左右打量自己的雙手，望着溫暖有如實體的光暈，做出祈禱的手勢。
“願神明保佑主人……”
“哇！不得了不得了，這光的感覺，和母親的光有點像啊！”賽德拉住文森，興奮地叫起來，“這可是超越一般光明神選的聖光奇蹟，不用神器，不用儀式，就有這麼強的力量。”
看慣了普拉妮身上的聖光，文森倒是不覺得妮妮婭現在的狀態有什麼出奇的。
不過，神眷的效果越來越顯著，光明之力隨叫隨到，不就代表着她適合去成爲新武器的使用者了嗎？
“看來倒黴的‘無光之刃’不用再忍飢挨餓，可以經常加餐了。”文森拿出一副黑色玻璃製作的眼鏡，瀟灑地放在提拔的鼻樑上，擋住刺眼的的亮光，“真是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這是什麼，有點酷啊！我也要，我也要！”賽德眼巴巴地盯着墨鏡，對文森央求道，“哥哥有的，我都想要。”
“只要我們守住了這個地區，就能生產出更多的玻璃製品，區區墨鏡不在話下。”文森信心滿滿地說，“現在，賽德你可以去通知叔父大人，將無光之刃送來了。”
“這麼有信心嗎？”賽德有點不放心，“這女奴看起來很容易上頭，不太聰明的樣子。”
“找個人試試不就能證明了……”文森稍微思索了一下，對突然問旁邊心不在焉的拉尼娜，“你想不想教訓一下見利忘義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