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代表銀龍不能整類似的活兒。
所謂大力出奇跡，石頭不會飛起來，撿起來扔出去就是了，反正山上多得是。
“請把這個實驗當成遊戲，我承諾，您砸中一次都有獎品。”文森在實驗開始前還銀龍耳邊低語，“對了，您喜歡的牛肉漢堡，砸中一次，就送您一個。”
“要五磅重的巨無霸漢堡，尤其是要特厚的肉餅。”銀龍瞥了他一眼說，“幹活很累的，沒好喫的就別指望予出力氣。”
讓龍賣力幹活的價碼，可真比聘請魔導師便宜多了，文森在心中暗叫便宜，於是便滿口答應下來。
“當然可以，作爲感謝，還會加上雙層培根，煎烤過流油的那種。”
“成交！”銀龍嚥下一口口水，“魔族，砸爛了堡壘不要怪予。”
“請驗收吧，您就是專家。”
作爲享用漢堡的回報，銀龍的投石又快又猛，準頭也越來越高，過了一會兒，看錶的人們發現幾乎每十秒鐘就有一塊巨石呼嘯而來，砸在方圓二十米左右的範圍內。
也許瞬時的輸出速度還比不了魔導師，但是石塊的準確率和力道，還有持久性都遠遠超過了正版的巨石星雨，而且只要領主不叫停，龍就不會停手。
雖然沒有魔法發動時的特效，看不到魔法陣凌空展開的奇偉詭譎，但是巨龍投擲的破壞力完全堪比落石魔法，命中率不斷修正之下，傷害更是驚人，遠看簡直就是一場恐怖的大轟炸。
第一次直接命中是在銀龍投擲到第四塊石頭時出現的，一塊半人高的巨石不偏不倚砸到了水泥堡壘頂部，讓其發出了一聲沉悶響聲。
然而，水泥堡壘的堅硬的外殼在受到撞擊後，並未出現洞穿或坍塌，而是紋絲不動地承受着之後一次次撞擊。
文森可以確信，銀龍的臂力巨大，擁有比投石機更大的動能，但是在一米厚的水泥堡壘面前，這仍然不夠。
裏面的骷髏安然無恙，他們沒有生命，也就沒有任何恐懼不安，不會因爲膽怯而逃離堡壘。
當然，文森也不會一直讓堡壘就這麼靠厚度和結構硬抗，防禦魔法也是要同時使用的。
伴隨着石塊落地的巨響，一張張魔法陣涌現在水泥堡壘前方，七位擅長強化魔法與防禦魔法的中級魔法師正擡起手中法杖，不予餘力地用魔法給堡壘賦能強化。
他們有的用魔法強硬堡壘表面，有的另闢蹊徑減慢石頭的運動速度，還有的構建土牆冰盾，不斷覆蓋堡壘外層。
也許中級魔法師的魔力強度不足，魔法也未必能起到多大效果，但是文森不在意，這些魔法對抗巨石轟擊的經驗一樣可以用在別處，比如當下的西境密林裏。
由於大魔導師伽斯尼土系專精，所以他帶來的弟子徒孫們也多是土系魔法師，使用石頭撞擊的頻率極高，這是豹哥和部下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希羅德的魔導師善用土元素，所以未來的戰爭中，也很有可能遇到類似的襲擊，所以文森十分需要類似的測試數據，也亟需找出對抗的方法。
終於，在幾十次驚心動魄的打擊過後，堡壘雖然表面上到處都是破裂損壞的痕跡，但主體仍然屹立在那裏，猶如一座渺小卻堅不可摧的要塞，承受着龍的攻擊。
大概是發現攻擊無法奏效，銀龍漸漸停止了投擲，也應該不是出於疲憊，而是因爲驚愕。
不僅是銀龍，連妮妮婭都喫驚不已，就算有魔法的保護，她們也沒想到這個看似矮小的堡壘居然如此堅不可摧。
“發信號停止。”文森對身邊的妮妮婭說，“看來效果還不錯，水泥裂了，但是主體結構經受住了考驗。”
還未等文森繞着堡壘看清楚，銀龍像一陣風似的奔到了山下，她滿臉都寫滿了難以置信，見到一羣人正在打算考察，便衝着文森大聲命令：
“讓開！予要燒了這玩意兒！”
“只是戰場上正常魔法的強度……”
“吼！少廢話！”
領主可不敢拿龍的話開玩笑，就在他帶着部下們匆忙離開之後，銀龍頸部突然鼓起，隨後一口炙熱的吐息就落在了水泥碉堡上，將其直接燒成了漆黑。
駭人的高溫之下，水泥表面因失去水分急劇乾燥，出現了不少裂縫，但是結構仍然完整。
這次的打擊也不是全無效果，火焰鑽進了堡壘裏面，將裏面的骷髏掉了幾個。
“主人她沒出全力。”妮妮婭小聲對文森說，“在山裏還是巨龍的時候，把山都燒穿了……”
吐息後的銀龍正在望着堡壘發呆，她似乎聽到了妮妮婭的低語，只是一個閃身就躍閃到了她身邊，將妮妮婭嚇了一跳。
“現在予的身體這麼小，當然不能和從前相比，可是予很快樂哦，身體雖小，但美食可以喫到飽，魔族的玩具也可以隨便玩，比巨龍快活多了，汝懂嗎？”
銀龍說着還衝妮妮婭吐出一個菸圈，弄得妮妮婭咳嗽了半天，面對難以戰勝的強者挑釁，少女不得不選擇忍受。
“好了，好了，事實證明，強力的火焰攻擊還是難以防禦的。”文森過來打圓場，“偉大的龍，您做到了，晚飯可以盡情享用。”
“切……裏面都是不死生物，燒了大不了換一批進去繼續守着，”銀龍反而沒有多少得意，大概是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她還主動提出了意見，“予的火焰要強於大魔法師的魔法水平，汝在小戰場上，註定遇不到多少大魔法師，即使有，用讓魔法師在附近用冰魔法對抗，就可以讓裏面的人活下來。”
“但是，予也很疑惑，爲什麼這堡壘會如此堅硬……”
如果是和之前見到的水泥路面一樣材質，就算厚度翻倍，銀龍也不認爲會如此強韌。
也許是距離太遠，或者是煙塵太大，她並未看清堡壘崩落的牆體裏隱隱閃爍出來的金屬光澤。
混凝土在高溫下保護了鋼筋，鋼筋分散了水泥表層受到的撞擊力，所以無論是巨石還是烈火，都沒有完全摧毀這座小小的堡壘。
銀龍能摧毀它嗎？當然可以，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做到。
這種效果正是領主所期待的，專家驗收通過了。
“是鋼筋，我加了鋼筋。”文森指着表面材料完全剝落後露出的黑色鐵條說，“只要水泥和鋼產量跟得上，水泥堡壘就可以成爲入侵者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