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悄悄覷了一眼沈煉的臉色,見他勾起嘴角,內心也不由泛起欣喜。
兩人心照不宣地錯開視線,林漫低頭看着腳尖,“我要回學校一趟。”
“我送你。”
沈煉先把林漫送去學校,下車的時候,林漫不忘囑咐一句,“別忘了晚上的煙花秀!我在臨江路的十字路口等你。”
“好,你快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直到林漫的身影淹沒在人羣裏,沈煉才收回視線,驅車離開。
晚上,林漫早早來到臨江路,她給沈煉發完消息,找了家視野好的咖啡廳等着。
街對面,袁金羽正在問身後的助手,“你確定二少跟那小子會來這裏?”
他不耐煩地放眼看去,周圍熙熙攘攘全是人,能看到的全是黑乎乎的腦袋,也不知道這地方有什麼好的。
助手很確定地點頭,“今天是聖誕節,對於現在的年輕人來說,也算是個不小的節日,既然是過節,那就少不了儀式感。”
“真是腦子進水,喜歡男的不說,還喜歡搞這種貧民窟的浪漫。”袁金羽嫌棄地整理了下剛剛被人撞到的袖子,滿臉煩躁。
要不是看在他是他弟的份上,他管他死活呢!
擡眼一掃,忽然在對面的咖啡廳裏看到個熟悉的身影,袁金羽不禁微微眯眼,挑起嘴角笑道:“你說,一起看煙花真的很浪漫嗎?”
助手被他的態度轉變嚇了一大跳,心思悄悄轉了幾轉,試探着回:“如果是跟喜歡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是浪漫的。”
靜了幾秒,袁金羽才冷笑着說:“所以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哥,也能忍受在外面租個十幾平,連轉身都困難的小公寓過活。”
助手不敢說話了,跟在身後當啞巴。
袁金羽覺得無趣,因爲人多,會時不時跟身旁的人有肢體接觸,他心裏更加煩躁,“還不快去查查二少在哪兒?”
助手趕緊連聲應是,袁金羽也不知道爲什麼,腳步一轉,往咖啡廳那邊走去。
走到一半,沈煉的身影出現在咖啡廳門口,袁金羽嘲諷地勾脣,自顧自唸叨:“真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沈煉竟然也逃不過富二代與灰姑娘的戲碼。”
還是說,找個窮人當對象已經成了他們這個圈子的潮流?
袁金羽饒有興致地在街對面看着。
咖啡廳裏,林漫看到沈煉進來,遞了一杯熱咖啡給他,“煙花秀還有一會兒,我們先在這裏等等。”
“等很久了?”沈煉低頭看她,她的咖啡只剩下小半杯,一看就是來這裏等了不少時間。
林漫搖搖頭,“也不是很久啦,玩着遊戲很快就過去了。”
“不是說讓你快到的時候就給我發消息嗎?”沈煉對於自己晚到的這一小段時間,莫名起了愧疚。
林漫眨眨眼,目光不自覺飄了下,“我就是快到的時候給你發的消息。”
怕沈煉還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林漫乾脆拉着他的手出去,“我知道一個觀秀的絕佳地點,我帶你去。”
她在前面蹦躂得歡,沈煉在後面大步走着,不由失笑:“你慢點。”
就林漫那個易受傷體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磕了碰了。
林漫瞥了眼他摟着自己的手,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兩人誰都沒有主動鬆開。
“叔叔叔叔,給姐姐買個髮箍吧!”
林漫低頭,一個臉凍得通紅的小女孩站在他們面前,手裏挎着個小花籃,小花籃裏面是紅紅的鹿角髮箍。
林漫沒被髮箍吸引,反而對小女孩的稱呼來了興致,“你剛剛叫我什麼?”
女孩睜着大大的圓眼,似是不解,“姐姐呀。”
林漫又伸手指了下沈煉,“那他呢?”
“叔叔呀。”
林漫笑得合不攏嘴,看到沈煉臉色漸黑,她立即正色起來,又問小女孩,“那他帥不帥?”
女孩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點頭,“很帥,比電視上的明星都帥!”
“所以,我們一般看到長得帥的人叫什麼?”
“我知道,叫帥哥!”
“所以他應該是哥哥。”林漫眉眼彎彎地看向沈煉。
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頭,林漫偏頭瞟了一眼沈煉的神色,又抿着笑彎下腰在女孩耳邊輕聲道:“這個叔叔小氣,你叫他叔叔他要生氣的。”
話剛說完,就覺耳朵上傳來陣陣鈍痛,林漫嚷嚷着擡頭,“哎……疼疼疼。”
沈煉沒好氣地看她,“我小氣?”
林漫趕緊放軟語氣求饒,“沒有,我小氣。”
沈煉盯着她看了兩秒,最後無奈嘆氣,問小女孩:“髮箍多少錢?”
“五十一個。”
林漫瞪大眼,這不搶錢嗎?
她攔住沈煉要付錢的手,“不要了,太貴。”
沈煉沒聽她勸,買了兩個。
林漫雖然不樂意買貴了,但沈煉主動給她買,心裏還是高興的,她自己戴了一個,拿着另一個要往沈煉的腦袋上戴。
沈煉按住她的手,躲開了。
林漫不解地看着他,“爲什麼不戴?”
沈煉拿過那個髮箍,把它戴在了林漫的頭上,“都是給你買的。”
“可我的頭上已經有一個了呀?”她視線往周圍掃了掃,“你看哪有戴兩個的?”
“給你雙份。”沈煉說。
林漫壓抑住心底滋生的歡喜,傲嬌地偏過頭,“那你幫我戴。”
她微微蹲下身,面朝沈煉。
沈煉將她額前的頭髮整理了一下,這才慢慢地給她戴上。
“砰!”
下一秒,絢麗的煙花在半空中綻放,緊接着,越來越多的煙花升空,耳邊響起源源不斷的“砰砰”聲,明明滅滅的光映照在沈煉臉上,林漫覺得好似給他鍍了一層虛邊。
她有點緊張,伸手摸着衣服兜裏的戒指盒,在心裏給自己打了好幾次氣,才把戒指拿出來。
她咬緊脣,又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把心裏話說出口:“沈煉,其實我很早就想把這個東西送給你了。”
她拉着沈煉的手,慢慢地將戒指放上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