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羽喝茶的手一頓,又笑着無奈嘆氣,“本來還想賣個關子,既然林小姐這麼謹慎,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借林小姐的人脈一用。”
林漫挑眉,她愈發好奇起來,她一個孤兒,能有什麼人脈是袁金羽看得上的。
呷了一口茶,林漫直接問:“你想讓我找誰?”
“顧承顏。”袁金羽看着她,輕輕吐出三個字。
林漫臉色明顯一僵。
察覺到她的異常,袁金羽疑惑問道:“怎麼?不方便嗎?”
林漫抿了抿脣,“是有點不方便。”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聯繫顧承顏了,關鍵她現在依然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去面對顧承顏。
袁金羽看上去有點失望,垂眸道:“那就算了。”
說着,他把資料又推回到林漫面前,“不過這份資料林小姐還是拿着吧,本來就是答謝你的。”
袁金羽很健談,飯局上倒也不至於太尷尬。
林漫想了想,“週五晚上有需要的話,袁少還是給我打電話吧,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
喫完飯,林漫告辭。
剛出包間,就看見斜對面的一個包間門半開着,吵嚷的聲音瞬間貫入耳中,林漫聽着還有點耳熟。
她頓住腳步,仔細聽了一耳朵,這不是……吳佩珍的聲音嗎?
林漫往那邊走了幾步,大致看清楚了裏面的情形,吳佩珍帶着紀敏楓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人,正跟蘇淺心對峙而站。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父母不在,那就應該聽我的,你找幾個堂叔堂嬸幫你把關簡直荒謬!”吳佩珍撇去她一向的穩重莊嚴,這會兒氣得像個罵街的潑婦。
“你以爲他們會爲你好?呸!他們是哪裏有利益就往哪裏拱,他們早就被蘇家收買了!蘇家的女兒根本配不上你!”
儘管林漫一直不喜歡吳佩珍,但最後這句話,她倒是很認同。
蘇淺心也不甘示弱,“我不配?那個精神病就配了?”
她指着紀敏楓,說話也一點不留情,甚至還很得意,“你沒事吧?沈煉到底是不是你親外孫,你忍心讓他去娶一個腦袋有毛病的女人?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的,是人家胡大師掐算來的!”
“狗屁胡大師,不過就是被你們收買的江湖騙子!”吳佩珍算是徹底把她豪門長輩的架子丟掉了,氣得時不時把柺杖拿起來指人。
林漫站在走廊,越聽心裏疑惑越重。
怎麼聽她們吵着,感覺這樁婚事另有隱情?
胡大師?江湖騙子?聽起來像個算命的。
袁金羽看她站在那兒沒走,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禁調侃道:“沈家現在可以說是雞飛狗跳,再大的豪門,也有無能爲力的事。”
林漫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清楚一些隱情,偏頭問他:“怎麼說?”
“想知道?”袁金羽低頭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那你叫我一聲羽哥聽聽?”
林漫翻了個白眼,一臉“你好油膩”的表情。
袁金羽收了笑,“我只是覺得叫袁少太生疏了,不叫也沒事,知道沈煉爲什麼突然要結婚嗎?”
其實也不算突然要結婚吧,他想跟蘇淺心結婚早在三個月前就有苗頭了,只是進展快了點而已。
袁金羽也沒期待她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顧自解釋道:“前幾天沈家老爺子突然病危,找人算命,說需要衝喜,這一合計,沖喜的任務就落到了沈煉的頭上。”
聽到這裏,林漫就明白了,接着袁金羽的話說:“但是沖喜找誰呢?他們又去找了那個算命的,算命的說蘇淺心合適對吧?”
袁金羽笑着點頭,“就是這樣。”
“怎麼樣?知道結婚並不是沈煉本意之後,心裏是不是快樂開花了?”
林漫想了想,抿脣搖頭。
畢竟沈煉拒絕她是事實,她問他喜不喜歡她的時候,沈煉也沒有說喜歡,所以如果沒有沖喜這檔子事,她跟沈煉,依然不會在一起。
袁金羽意外地挑眉,“那你還繼續喜歡他嗎?”
林漫瞬間扭頭,眼裏充滿探究,“你果然知道我喜歡沈煉。”
“又不難看出來,我還知道,沈煉也喜歡你。”他跟沈煉是老對手了,對沈煉的瞭解不亞於肖朗。
林漫聽到這話,心裏微微盪漾了一下,隨即搖頭。
她不信,也不敢相信。
袁金羽看向吵鬧的包間,篤定道:“放心,沈煉跟蘇淺心這婚結不成,你還有機會。”
“爲什麼結不成?”林漫聞言有點小激動。
就算她跟沈煉沒戲,她也不希望蘇淺心能成功嫁給沈煉。
“你當沈煉是任人擺佈的傻子嗎?”袁金羽嗤笑一聲,“虧你還喜歡沈煉,他不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逼他做,你對他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搬到沈煉家兩年,林漫當然知道這點,“可如果他願意娶蘇淺心呢?”
“我覺得,他不願意。”袁金羽不贊同地搖頭。
他感覺,沈煉看蘇淺心的眼神跟看林漫的完全不一樣,冷冰冰的,裏面沒有一絲情意,反倒充滿了不耐煩。
林漫聳聳肩,說沈煉不想娶蘇淺心她一百個不信。
“讓一下。”背後突然傳來借過的聲音,林漫下意識側身,正好轉身離開。
包間裏,沈煉收回了視線,心裏隱隱燃着一股火,喫個飯還不夠,喫完了還要聊會兒天再走?
他從來沒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小氣。
這邊吳佩珍跟蘇淺心的鬥爭越發白熱化,沈煉走神了大半天,這會兒回神,也沒心思去聽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只是冷冷道:“你們繼續吵,吵完了把結果告訴我就行,我有事先走。”
說完,他也不顧包間里人詫異的眼神,拿着外套,當沒聽見他們挽留的聲音,徑直往外走,甚至還貼心地幫他們關好了門。
沈煉一走,吳佩珍跟蘇淺心默契地熄了火。
蘇淺心彷彿力氣用完,癱倒在椅子上,瞥了一眼剛到的蘇明軒,沒好氣地埋怨:“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來得這麼慢,吵架都趕不上時候。”
蘇明軒皺眉,喃喃道:“我好像看到在實驗室刁難我的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