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漫淡淡地應了一聲。
“好看嗎?”
林漫擡眼,直接問他:“你有什麼事?”
江晨掐滅手中的煙,抿脣遲疑了一陣,這纔開口:“我要出國了,晚上是我的送別宴,你會來嗎?”
聽到這個消息,林漫微微挑眉。
焦思晴更是驚訝不已,脫口問道:“出國?爲什麼突然要出國?”
“因爲家裏產業已經搬去國外,國外,或許更適合我。”江晨一臉煩躁,把煙遞進嘴裏,這才發現,煙剛剛已經被他掐滅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林漫,很期待聽到她的回答。
見她久久沒有說話,江晨眼裏的光漸漸黯淡下去,他有點不甘心,“我馬上就要離開,以後就沒人天天煩着你了,你連送我最後一程都不願意嗎?”
他滿臉失落。
最後無奈地點點頭:“算了,我這幾年的明戀就這樣吧。”
焦思晴不忍心地晃了晃林漫的胳膊,“晚上我們一起去吧。”
雖然知道她跟江晨不可能了,但她還是想去送送他,不留遺憾。
林漫有點猶豫,其實她每天都表現得很煩江晨,但是心裏,也並沒那麼厭惡他,有的時候她闖禍,江晨還會幫她。
於情於理,一個送別宴而已,她該去。
此時江晨已經轉身欲離開,林漫突然出聲,“在哪裏?”
江晨眼裏的光蹭地一下亮了起來,他轉身一臉興奮:“你要來嗎?待會兒我跟你一起過去。”
他臉色大變,立馬就從剛剛的憂鬱小王子變成了沒臉沒皮的哈巴狗,並排走到林漫的另一邊,委屈巴巴地擼起袖子。
“你看。”他把手臂上的淤青亮給林漫看。
林漫瞄了一眼,青紫青紫的,看着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江晨一臉期待,林漫知道他在等什麼,就抿着脣偏不問。
“我這個手上也有。”見林漫沒反應,他又加碼,把另一隻手亮出來。
林漫還是穩着不說話。
焦思晴想問問,可看江晨那模樣,就明白他等的不是自己的問候,怕尷尬,也沒開口。
江晨等了半天不幹了,“你有沒有心啊?我這身上傷痕遍佈,你都不問一句,你好冷血啊!”
“快問,問了我就不追究了。”他偏過臉,一臉傲嬌地等着。
林漫想着他馬上就要走了,滿足他這一個小小的要求也沒什麼,就順着問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不聽話,被家裏長輩打的。”江晨小聲地埋怨,“他們一直在逼我做一件我不喜歡的事,我不願意,他們就打我。”
“啊?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家長?”焦思晴心疼地看了一眼江晨的胳膊,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得死死的。
“你都成年了,他們還管你啊?”林漫也覺得難以理解,“下手這麼狠,他們也真忍心。”
“可不是嘛,他們還勒令我,趕緊加快進度,其實我心裏真的很不願意。”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盯着林漫的臉,好像這樣說了,他心裏的愧疚就能少一點。
江晨臉色蒼白,無力地勾了勾脣:“跑不掉的。”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看着江晨毫無鬥志的模樣,林漫心裏莫名覺得很堵,“算了算了,你不願意反抗,那你就自己受着吧!”
反正她勸過了,他聽不聽那是他的選擇。
江晨盯着林漫的背影,又無奈又愧疚地嘆了口氣。
他也不希望傷害她的。
焦思晴跟着林漫進教室,忍不住一步三回頭,她總覺得江晨的表情特別悽然。
沈煉那邊不知道有什麼事,臨時把葉寬叫走了,換了個林漫不認識的人來跟着。
江晨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她答應來了。”
上完最後一節課,林漫剛要拿包起身,江晨就特別殷勤地伸手過來,“讓我最後一次給你拿包吧。”
林漫眯了眯眼,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她沒放手:“我自己來。”
就江晨那沒分沒寸的勁兒,她把包給他,不出兩分鐘,她的姨媽巾都得被他翻出來。
江晨看她那麼抗拒,也沒堅持。
江家的司機來接,焦思晴上去的時候,還有點拘謹,她拿起手機悄悄給林漫發消息,“他家家境這麼好啊?是我不配了。”
林漫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乾脆就回了個笑臉過去。
送別宴的酒店離學校挺遠,等三人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擦黑,焦思晴死死挽着林漫的手,開始打退堂鼓:“要不,我就不進去了。”
她本來就是個順帶的。
林漫寬慰她:“來都來了,你現在回去,你讓江晨怎麼想?”
焦思晴心裏默默接了一句,或許人家根本就沒在意過她,可能連她不見了都發現不了。
“走吧。”林漫拉着焦思晴進去。
心說這小姑娘還挺矛盾的。
江晨定了一個大包間,林漫往裏掃了一眼,除了江晨,一個都不認識。
呼,還好沒讓焦思晴走,不然她怪尷尬的。
“江少,介紹介紹這兩位美女?”有人吹了個口哨,起鬨讓江晨介紹。
江晨瞪了說話那人一眼,把林漫領到位置上,替她拉開椅子,這纔開口:“林漫,你們應該都知道。”
“這就是林漫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焦思晴看着一桌子的富二代,有點緊張,等江晨介紹完她之後,就慌忙說了一句,“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江晨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去。
焦思晴一走,包間裏就剩林漫一個女生,她有點不自在,江晨給她倒了杯果汁,貼心囑咐道:“他們待會兒肯定會來敬你酒,你喝果汁就行了。”
“嗯。”
果然話音一落,就有人過來向林漫敬酒,江晨替她擋了擋,那人不依不饒,硬要林漫喝了點東西才罷休。
只是……
林漫放下杯子不久,就發覺不對勁,她看東西開始重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