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她噗嗤一笑,楚楚可憐的模樣更顯動人,迎着賈蓉溫和的目光不好意思低下頭來,方纔過於膽大。
賈蓉見她這般莞爾。
“等寶二叔大婚後就去找你娘提親如何?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不知岳母大人那邊?”
他這樣說純屬調節氣氛,薛姨媽同不同意?當然同意的。
寶釵忍住羞澀不好和賈蓉討論提親的事情,剛剛已經用去她全身力氣,轉移話題問道:“蓉哥兒談的是何曲子?沒想到你還會談琴。”
賈蓉會彈琴也就親近的幾人知道,笑道:“你該叫夫君!”
寶釵哪裏受的了他的打趣,又低下頭來,喃喃道:“要...要成婚以後纔可以呢!”
知道她臉皮薄賈蓉不再打趣,回答道:“這曲子取自梁祝的故事,你該能聽出曲中意境,覺得如何?”
寶釵擡首,梁祝的故事她當然知道,思忖着聽到的曲調,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向賈蓉道:“意境極美,不過想來是你不常彈的緣故顯得生澀,噗嗤!”說到最後自己笑出來。
賈蓉見她笑出來,好笑道:“的確不常彈,你看我這手舞刀弄槍還行,你若感興趣,將來可以找師師和可卿拜師。”
寶釵彷佛打開了話匣子,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披風道:“能做到這般便可以呢!府中能彈琴的只怕唯獨你一個,有時想你還有多少才能,會寫詩,會武功、會兵法、能考科舉、懂陶朱之道,天下間還有你不會的麼?”
賈蓉失笑,和寶釵閒聊感覺很舒適:“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彈琴是愛好,寫詩是生而知之,武功麼是被焦大逼着練出來的,科舉只能算個半吊子如今卻還給老師了,唯有你說的陶朱之道我最感興趣可惜咱們這樣的人家賺再多的錢也無用。”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多說,寶釵美眸含笑促狹的問:“若蓉哥兒你科舉算半吊子,那天下大多讀書人該羞死了,遠的不說,就拿寶玉,他那般聰慧鑽研學問多少年,前兒不還是沒中?還有,寫詩哪有生而知之者?都是你平日下過功夫。”
賈蓉聽她如此說,扯扯嘴,寶玉聰慧他是認同的,說他鑽研就帶點水分,還有我寫詩真不用下功夫,抄就行了。
或許領會了賈蓉面部表情的意思,寶釵再度失笑。
“咳咳,釵兒,你昧着良心說話。”
“呀!”
“怎麼,釵兒這個稱呼不好?”賈蓉不懷好意,他是有意的。
寶釵羞答答的說:“太....太親暱了些。”
“你先聽聽習慣了就好,釵兒。”
賈蓉見一向端莊的寶釵小女兒模樣覺得很有趣。
寶釵翻個白眼,心裏甜蜜蜜的嗔道:“你不是好人!”打算起身就走,再坐下去不知道賈蓉還會說出什麼話,她雖心儀賈蓉,但心底還是比較矜持。
賈蓉趕忙拉住寶釵的手,嗯!小手頭若無骨感覺很好。
“呀!快放開啦!”賈蓉的大膽使寶釵心跳加速,滿臉紅霞。
“你坐下,我就放開,外面下雨,怪冷的,要不你給我彈奏一曲?”
寶釵直視賈蓉,心中猶豫,最終還是重新坐下。
“你想聽什麼曲子?”
“隨意!”賈蓉不過找個藉口把臉皮薄的女子留下來,說着將正對他的古琴轉個方向。
寶釵思忖片刻,伸出雙手慢慢彈奏起來,大家族女子從小就有教授琴藝的先生,才撥弄兩根琴絃,優美的聲音便從指尖流出來。
賈蓉點點頭,很不錯,眼神注視着寶釵穿花蝴蝶般靈動的手指。
而寶釵呢!邊彈奏邊看着賈蓉的反應,觸及到他的視線又趕忙收回來,羞澀不已,因她彈奏的曲子名叫《鳳求凰》.
小的閣樓內很安靜,更顯的琴聲優美,如泣如訴,女子藉助音符表達對男子的愛慕之情。
一曲終了,寶釵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放在身前,靈動的雙眼含情脈脈。
“如何?”
迎着寶釵熱切的眼眸,賈蓉不吝誇讚:“釵兒,極好!”
“你喜歡,日後我便只談給你聽。”女兒家的情絲總是詩,明明含羞帶怯,說出來的話又這般熱烈。
賈蓉將女子的柔荑抓在手心,“給你捂捂,怪冷的。”
習慣了賈蓉單獨相處,寶釵也由着他,彈一曲鳳求凰後的確手冷,男子的手心很溫暖。
“釵兒,好些日子沒見你哥哥了。”
想着要迎寶釵進門少不得日後要和薛蟠打交道,賈蓉問,他對薛蟠這個人沒什麼好印象,這些年也沒和他有幾次交際,實在薛蟠很少在賈府出現,寶釵和薛姨媽住在賈家,薛蟠怕拘束早早搬出去住。
“年底了,哥哥前兩月便回南邊,想來年三十前會回來。”
“替宮裏面採買?”賈蓉問,快過年了薛家作爲皇商乾的就是這些事。
寶釵搖頭,“採買的差事都有家中老僕,哥哥回南邊是去探望珍大爺。”
賈蓉聽說無語,這兩哥們關係也太好了吧,隔着千里地跑過去探望。
寶釵知道里面的緣故,不在這話題上提留,促狹的問:“說起生意,蓉哥兒想賺了不少銀子?這些年我家也領着給宮裏採買肥皂、香水、鏡子的差事。”
“嗯?你如何知曉?”賈蓉詫異,他和蘇家合夥做生意雖沒有刻意隱瞞但知道的人並不多。
寶釵買個關子道:“自然有途徑呢!”
“你有意日後有好門道帶上你家如何?”
寶釵搖頭:“錢多未必就好,夠花就行。”
賈蓉沒想到寶釵是這樣的想法,薛家如今可不是當年“豐年好大雪”的情形。
不過想想也是,以目前薛家來看,即便有這份財富未必能守住,想到這手指勾勾女子的手心笑道:“咱家倒是有不少產業,雲兒和玉兒操持府裏事務,分不出精力,如今探春管着一部分,你若肯,將來爲夫君分擔分擔?”
寶釵最聽不得賈蓉說這樣的話,正要開口就聽見閣樓外面傳來鶯兒的呼喚,忙抽回手,翻個白眼朝外面迴應一句。
少許,就聽見腳步聲慢慢上樓來,還沒見着人說話聲就傳來:“小姐,原來你在這,懷遠侯家的女眷過來了,太太忙不過來,讓你去陪着說話呢!咦?小蓉大爺?”
薛寶釵臉紅紅的,畢竟被丫鬟發現和賈蓉獨處有點心虛。
賈蓉不等寶釵說話問:“懷遠侯家來的什麼人?”
鶯兒發現賈蓉在這眼神雀躍,寶釵的心病她做貼身丫鬟的如何不知,見小姐害羞,頓時心花怒放。
“回小蓉大爺,懷遠侯家今兒來的是幾位小公子和小姐,那邊正在老太太房裏說話,林奶奶、史奶奶、元春小姐、探春小姐正陪着呢!我們太太也讓我來叫小姐過去,小姐?還去麼?”鶯兒巴拉拉說完,小心翼翼的問寶釵,小蓉大爺難得和小姐獨處,小姐該不想去的吧?
寶釵知道小丫頭的心思沒好氣瞪她一眼,轉而望向賈蓉,她的確不想去,但薛姨媽說了不好不去,不去誰知道鶯兒回去怎麼學舌。
“正好我原本就要去的,咱們一起過去?”
“啊?”寶釵有點心慌。
那麼多人她和賈蓉兩人同時出現豈不是對外公開?
賈蓉替她拿主意輕笑道:“鶯兒,給你家小姐先回去取個披風,等你回來咱們再過去。”
“嘿嘿,好的姑爺。”
寶釵感覺整個人要被這聲姑爺點燃,嬌嗔:“呀!要死了,混叫什麼。”
鶯兒不理會自家小姐,笑嘻嘻跑下閣樓家去取披風。
賈蓉壞笑道:“鶯兒又沒叫錯,她不過提前習慣習慣。”
寶釵.......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