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賈蘭懵了,賈蓉的話就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石頭,使他心境起伏。
他做夢都沒想到,在這個雪夜,兄長踏雪而來要爲他鋪就一條康莊大道。
“這裏面有一個問題,你未離開過你娘,不知道你敢不敢?”
賈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看向的是李紈。
賈蘭再這樣培養下去有點往媽寶男發展的潛質,離開榮國府對他有益無害。
賈蘭也看向李紈,他想拜師,願意和師父去蜀中讀書,可是要母親同意,父母在不遠游。
李紈心亂如麻,照理說兒子有前途是天大的好事,她再也不用爲了兒子曲意逢迎,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賈蓉站在窗外看她那樣就害怕,萬一他提出條件要她侍奉呢?
老天!被發現會死的。
李紈不知道的是她的想法變了,她害怕被發現,可她思想有鬆懈。
賈蓉當然不知道她的內心活動,只當她捨不得賈蘭,端起茶杯抿一口。
“母親,兒子願意聽兄長安排。”
賈蘭生怕母親拒絕,先表明態度。
他的這句話讓李紈心裏一顫,她只有這個兒子了,兒子的要求她拒絕不了,嬌俏的臉上滑落兩行淚水。
罷了!
“便如此吧,孃親只希望將來你能夠出人頭地,爲國盡忠,爲百姓辦實事。”
賈蓉可能理解不了這時代人對忠君報國的執念,不過看李紈梨花帶雨的模樣着實爲她感到不易。
賈蘭走到李紈跟前拜倒。
“兒子,不孝。”
李紈忙扶起賈蘭,母子兩相擁而哭,在榮國府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們相互是對方的依仗。
賈蓉見着溫馨的一幕嘆息。
他沒爹沒孃真慘。
哭了一會才作罷。
“明日請安記得和你祖父、祖母言說此事。”
賈蘭重重點頭。
“蘭弟,你準備下,明日爲兄讓你嫂子給你師父下個拜帖,後日帶你上門拜師。”
賈蘭才止住眼淚,聽賈蓉一說一愣:”啊?這麼快?“
賈蓉摸摸他的頭好笑道:”男人麼,做事就要乾淨利落。”
“有勞蓉哥兒,拜師禮明日便可預備好。”
都說女人哭過之後最美,賈蓉很認同,李紈和王熙鳳不同,是那種帶書卷氣的美人,黛玉、寶釵都難以企及。
賈蓉扭扭脖子:“罷,耽擱些時間,我回去歇息了,今日事多方纔和老祖宗用膳,本想回去就遇見你們。”
李紈這纔想起賈蓉白天遭遇的事情,又聽他說從老太太那邊過來,白皙的脖子泛起一抹紅,原來是她想岔了。
“公主的事如何了?”
“不是什麼大事,你們放心就是。”
賈蓉隨意一說,和李紈沒必要說太多,說着就要離開。
李紈猶豫,見他馬上要走,鼓起勇氣。
“蓉哥兒等等!”
嗯?賈蓉挺住腳步。
“嬸子還有事?”
李紈不知道爲何衝動之下叫住他,迎着賈蓉疑惑得到目光,脖子更紅了,心裏埋怨,雖然今日他沒有壞心思,但難保以後,想到羞人的事情被他知道,他還一直裝着面不改色,很惱火,這人臉皮真厚。
“蘭兒,你且溫溫書,蓉哥兒隨我來我有東西給你。”
“是,母親。”
賈蓉和賈蘭想得一樣,不過幫了人家,不收東西對方也心難安,於是頷首和李紈出去。
李紈出去先去了小房間。
“嬤嬤,你去將燈籠點上,在門外等着,蓉哥兒馬上就走。”
吩咐完,轉身見賈蓉站在後面,心不爭氣的跳了下,隨後又暗自氣惱,自己這是怎麼了。
“蓉哥兒,你隨我來。”
李紈丟下一句話,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賈蓉跟在後面到門口時止住腳步,他不好跟着進去,裏面是女人的香閨,隨意看看四周,視線掃過窗戶時輕笑,美好的記憶。
李紈進去的很快出來的也快。
出來時臉紅紅的,賈蓉注意到這點,心裏納悶,好端端的臉紅什麼?
“嬸子,你臉怎麼紅了?”
這話落在李紈耳中和調戲沒什麼區別,身體微微發軟。
美眸一瞪,把手裏的東西扔給賈蓉,
賈蓉下意識結果一看。
額!
這玉佩好熟悉,不是自己掉了的麼?怎麼在李紈手裏。
李紈聲音有點顫抖的說:”你能爲蘭兒謀劃,我很感激,但是我是你嬸子,那日你看到的不可記在心上,也不能有非分只想,我只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額,嬸子何事?這玉佩怎麼在你手裏?“
還在裝!李紈氣惱冷色愈加的冷,這是沒打算放過我麼?
”我不知道除夕之日你爲何出現在窗外,但不許有下次,否則你我都不能活。“
說完她看看那扇窗戶。
賈蓉愣住了,臉色突的一變,臥槽!
”玉....玉佩是在那裏撿到的?“賈蓉聲音打顫,哪裏還猜不出來李紈已經知道他目睹她在房間自*。
李紈已經羞的不敢看他。
怪不得,怪不得,好好的突然對他戒備。
”誤會,嬸子,誤會.....“賈蓉打算解釋。
“誤會什麼,你還要否認,你沒看到?”
“不是,看是看到了,可.....“
賈蓉再一次被打斷。
”不可有下次,我是你嬸子。“
百口莫辯,百口莫辯,賈蓉要哭了,莫名其妙背個登徒子的名聲。
”唉,好!“
賈蓉懶得解釋了,越描越黑。
”沒嬸子想得心思,放心。“
賈蓉對天發誓真對李紈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你妻妾成羣,她們還滿足不了你的私慾?好男兒切不可貪戀女色,一失足成千古恨。“
賈蓉哭笑不得,她還教訓起來了。
”嬸子,我發誓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兒子都這麼大了我怎麼可能有那個心思,真沒有,否則不得好死.......“賈蓉發毒誓。
”哼!你走吧!“
李紈輕哼,下完逐客令再也不理會賈蓉轉身回房。
耶?
怎麼感覺更生氣了?
賈蓉徹底懵了,都什麼事,算了算了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
”蘭弟,我走了,後日上午你記得去尋我。“
對賈蘭的書房喊一嗓子,不再猶豫快步離開,賈蘭追出來大喊:“兄長,天黑路滑,當心腳下。”
賈蓉一揮手示意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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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蓉這邊落荒而逃。
李紈香閨裏,女人坐在秀牀上生悶氣,他什麼意思,什麼叫兒子都這麼大了!我不比尤氏年輕?
所以說女人是神奇的動物,你說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吧!人家還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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