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葉麟聞言沉默了片刻,又是灌下了一大口烈酒。

    “不知姑娘找葉某所爲何事?”

    木靈兒也是坐在巨大榕樹葉邊緣,反問道。

    “不知葉公子等妾身,又是所爲何事?”

    葉麟也不過多隱藏,直接了當的道:“想必姑娘應該是也看得出,葉某初到沼澤之海,對這邊極不熟悉,而姑娘已經在此地隱匿許久,想必是知曉很多葉某不知曉的消息。”

    放在幾年前,葉麟對木靈兒還有些忌憚,但如今的他忌憚之心全無。

    木靈兒問道。

    “比如?”

    葉麟沉聲道。

    “比如如何離開沼澤之海!”

    木靈兒道。

    “好吧,既然葉公子都跟在下攤牌了,在下再藏着掖着就顯得不近人情,畢竟合作的基礎便是相互瞭解和相互信任。”

    “妾身確實已經來到沼澤流放地一萬多年,這一萬多年時間裏,更換了不知多少身份,甚至爲了躲避追殺多次放棄肉身投胎轉世,如今這具肉身,便是轉世之體。”

    葉麟的目光掃了木靈兒一眼,木靈兒只覺得心頭一顫,感覺葉麟的目光銳利至極,可以洞察一切,能將她看個通透。

    “果然,這個姓葉的實力極強,極可能成爲流放者之前,乃是返虛強者。”

    葉麟似乎抓住了一些關鍵問題。

    “靈兒姑娘在沼澤之海中有死敵追殺?”

    木靈兒微微一愣,望向葉麟的眼神有些疑惑。

    “並無死敵,葉公子難道不知,上界許多大勢力的世家天驕經常進入流放之地獵殺流放者以此歷練自身,這也是我們這些流放者活着的唯一意義,如若不然,那些大勢力何須將我們流放,直接將我們這些‘有罪’的修士,抹殺了便是。”

    說到這裏,木靈兒的嬌軀都微微顫抖,聲音也變得極其低沉。

    “妾身剛纔所說的遭遇多次追殺,便是那些世家歷練者,我們流放者又稱呼他們爲收割者,只要斬殺我們,他們就能獲得背後勢力的獎賞。”

    葉麟露出恍然之色。

    木靈兒道:“不知葉公子是得罪了哪一方勢力才被打入了流放之地?”

    葉麟只是搖頭,長嘆了一聲。

    “不是葉某有意欺瞞,着實葉某也不知曉是無意間得罪了誰。”

    木靈兒聞言竟然也沒有過多懷疑。

    “那些大勢力平日裏囂張跋扈,橫行霸道成了習慣,有些時候,甚至根本不需要得罪他們,只是路過看不順眼,便被擒拿打入流放之地。”

    “根本原因還是因爲流放者數量有限,而那些大世家的天驕們,需要更多更刺激的樂子!”

    葉麟聞言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看來在靈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更加赤裸,沒有任何道德約束可言。

    “姑娘還沒有告知離開流放之地的方法。”

    木靈兒聞言只是苦笑,原本清澈無瑕的眼眸中都變得有些灰暗。

    “妾身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知,也是因爲這幾乎不可能,我們沼澤流放地總計有流放者數萬,但起碼有十萬年沒有流放者能逃出流放之地了。”

    “在這裏,能壽元耗盡,壽終正寢就已經是一種奢望!”

    “據妾身所知,離開沼澤之海只有一種方式,那便是修爲突破合體期,以無上神通渡過沼澤之海邊緣混亂規則區,但即便是合體境強者,也沒有必定能通過的把握!”

    “最關鍵的是,這沼澤流放地,極度貧瘠,修行資源少得可憐,天地元氣更是稀薄,想要在這裏突破到合體境,幾乎是癡人說夢。”

    葉麟聞言心頭一沉。

    他如今的修爲不過化身初期,而且因爲元神本源受到重創,在元神損傷恢復之前,根本無法繼續修行提升境界,別說是合體期,想要到達返虛期也是毫無可能,就算是有可能,在這片貧瘠的沼澤之海中,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

    葉麟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木靈兒搖頭。

    “難不成還能祈禱那些流放之地的掌控者大發善心將我們放出去?”

    葉麟又聽到了一個新的詞彙。

    “什麼是流放之地掌控者?”

    木靈兒道:“無非就是那些大勢力的走狗,沼澤流放地有三大勢力,神樹宗,萬法宗,飛仙宗,這三大宗門的掌教便是祕境掌控者,這三大宗門專門負責接待下界歷練的世家天驕,收集有關我們的情報提供給流放者,並維護整個流放之地的穩定,比如,如果流放者當中真有人突破合體期,他們會第一時間上報上界世家,派遣合體境強者前來斬殺。”

    葉麟又問道。

    “那姑娘可否知曉這個沼澤流放地是由哪幾個大勢力掌控,說來慚愧,在下目前連仇家是誰都不知曉。”

    木靈兒一時間竟有些同情葉麟的遭遇。

    一個沒有招惹任何大世家仇敵的修士,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流放者,甚至至今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勢力對他下手,着實可悲。

    木靈兒道:“我只知道有個歐陽家,這歐陽家據說與我們人族三大永恆仙朝之一的萬龍仙朝聯繫頗深,妾身便是被歐陽世家一名天驕看上,欲要強行納妾,行採補之事,妾身寧死不從,便被打入了流放之地!”

    說到此處,木靈兒的指甲已經刺入了手掌中,鮮血滴落,對於這個歐陽家,顯然是痛恨至極。

    “追殺妾身次數最多的,當屬歐陽家的小雜種們!”

    哪怕葉麟並不是所謂的真正流放者,在此刻也有一些同情木靈兒的遭遇。

    強行納妾?

    那不過是說起來好聽罷了,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是強行逼迫侍妾成爲爐鼎,什麼時候玩膩了,也就吸乾所有元陰和元神本源,換一個爐鼎。

    也難怪木靈兒寧死不從。

    爐鼎之路,不止喪失一切尊嚴,更是永無希望,哪怕是當個朝不保夕的流放者,也要強不知多少倍。

    木靈兒道:“也正因我們所有流放者處境都差不了多少,妾身才想要與葉公子合作,簽訂命運血誓,共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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