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珊珊進了四號樓後,我才刷門禁進小區,也回了家。
回到家,無事可做的無聊感再度襲來,我站在窗前看了會兒院子,又捋了捋金錯和珊珊剛纔跟我說過的話。
思來想去,我還是倚在牀上,拿起手機搜起了資料。
青堂,金崇衛…
不得不說,現在的網絡是真發達,智能手機是真智能,不管我搜什麼,最後都能兜兜轉轉點開一個小視頻,然後就不知不覺的刷了起來…
等到終於回過神,想起自己本來要拿手機幹什麼時,最少個把小時已經被這麼刷過去了。
就這麼一無所獲的忙到中午,也許是沒有收穫的感覺讓我有些賭氣,所以中午我沒再出去,而是在家裏吃了點午飯後,就戴上耳機,坐到窗前等了起來。
我想觀察一下,午後一點整會準時出現的那十幾臺人形噪音製造機。
孩子們誠不我欺,時間剛到,噪音就穿過耳機灌進了我的耳朵裏。
他們仍舊是從四棟樓的方向涌出來的,只不過從我家窗臺往外看的話,無法確定他們具體是從每棟樓的哪個門出來的。
蜂擁到‘兒童樂園’後,這些孩子就開始玩兒了起來。
他們玩的沒什麼規律,也沒什麼規則,彷彿全都在由着性子胡來。
我試着數了數,但這些孩子太活潑了,幾乎很難在任何一個位置停留超過一秒。
而且他們的外形都差不多,想數清他們,比數清魚缸裏的魚還難。
數來數去,到這些孩子離開時,我只能確定他們的總數不低於十七個,但具體是多少就不知道了。
不過我倒是確定了他們離開的時間:一點十五分。
他們離開時,那氣勢也和出現時一樣,是朝着四棟樓的方向分散着跑開的。
所以他們離開時的時間,也會和他們出現時一樣,是每天固定的嗎?
想知道這一點還不簡單?我明天再觀察一遍就是了。
一邊想着,我一邊摘下耳機進了廚房。
不過我不是要去搞喫的,我是打算去偷聽一下。
廚房裏有扇非常大的窗戶,窗戶外是單元樓內部。
如果那些孩子是順着單元樓門很正常的跑進了一樓,那一打開這扇窗戶,我就會清晰的聽到孩子們的聲音。
如果什麼都聽不見,那就說明,孩子們是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然而等我來到廚房,打開廚房窗戶的一瞬間,我就愣住了,或者說,我被嚇到了。
窗戶外面有個人。
廚房窗戶外面,原本是這棟樓每層都有的中間走廊。
走廊的兩端分別是每層的01,02號和03,04號住戶,所以,這走廊即能算是隔開四戶人家的中界地帶,又算是連接四戶人家的通道。
這走廊兩邊各有一個安全門,平時都是關着的,除了和樂樂第一次來這裏看房那天,我打開安全門,朝走廊裏看了一眼外,之後就再沒來過這裏,甚至沒碰過那扇門。
但現在,有一個人就那麼靜靜的站在走廊裏,面對着我家廚房窗戶,一動不動。
一米七多的身高,正常成年人體型,身上穿着包裹很嚴實的衝鋒衣,頭上罩着衝鋒衣的兜帽,這兜帽讓她的臉成了她身體最暗的部位。
本就看不清五官的情況下,這人竟然還戴着個淺藍色的口罩。
這大熱天的,無緣無故的,正常人誰會戴口罩?這誰?
雖然看不見那人的五官,但直覺告訴我,當我在看她時,她也在看我。
說實話,等被嚇了一跳的那股恐懼消散後,確定對方只是個正常的人,我心裏多少升起一絲尷尬。
畢竟是個陌生人,這麼對視半天,估計換誰都會有點尷尬。
就在我猶豫着是該禮貌的跟她打個招呼,還是該直接質問她是誰,在這兒幹嘛時,她卻已經動了起來。
她一轉身,進了旁邊那扇安全門。
“女的?隔壁201或者202的住戶?”
看着這人側身時的身形,再加上她去的方向,我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嘀咕完,我又有些別樣恐懼的自言自語道:“怎麼看着…有點像我房東?”
被這人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攪和,我也沒注意剛剛有沒有孩子們的聲音,所以也無法確定,這些孩子到底是進了單元樓還是地下車庫。
關上廚房窗戶,我越想越覺得,剛剛那人確實很像我房東。
真是她嗎?那她怎麼不跟我說話?她來幹啥?她不會天天在這兒吧?
回到客廳坐了沒一會兒,我就忍不住起身再次來到廚房,又一次拉開了廚房窗戶。
這次外面什麼都沒有。
想了想,我乾脆開着窗戶離開家,親自來到了那條走廊裏。
站到和我家廚房窗戶對應的位置,我從這角度朝窗戶看去,也不是很亮,但比起從廚房裏面往外看要亮堂許多。
在這種亮度下,剛纔和那人對視時,她看我肯定看的很清楚。
我又扭頭看了一眼走廊另一頭那扇緊閉的安全門,我從來沒打開過這扇門,門後是什麼樣子,我完全不知道。
而且我今天也不打算打開,因爲我的直覺告訴我…別這麼幹。
雖然按許多電視劇的說法,‘直覺’都是女人的專屬,主要功能是通過老公手機裏的蛛絲馬跡來捉姦,但我還是覺得,這玩意兒男人也有,而且也挺準。
所以我扭頭便回了家。
適當壓抑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我想,對我是有好處的。
回到家,瞎忙了一下午,天黑後我給蛋蛋發了條信息,這次蛋蛋沒跟我臭貧,也沒邀我去他工地陪他玩。
他只跟我說,他正在忙,很忙,讓我明天等他電話,明天,他可能會跟我說一件挺重要的事。
從蛋蛋的語氣裏,我聽不出他說的是哪方面的事,但我能聽出來,蛋蛋確實覺得這件事很重要。
天色漸晚,一夜無話。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牀洗完漱喫完早飯,我正坐在客廳裏,回味着昨晚那場光怪陸離中略帶香豔的夢,忽然手機響起,是蛋蛋。
接通電話,我對着手機打招呼道:“蛋兒哥早啊,這是又熬了一宿還沒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