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憶小區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兄弟坦白局
    如果說,於小舟費了那麼大的勁,最終想達成的效果只是逼我給安寧哥磕頭,一直磕到安寧哥心軟,同意接受於小舟的請求,那我也太小看於小舟了。

    而我確實小看了,我一直以爲,這就是真相。

    但我的‘頭’真沒我以爲的這麼值錢,先不說只是磕頭的話,對安寧哥有沒有效果,單說如果於小舟真的只是爲了讓我磕頭的話,他大可不必費那麼大勁。

    起碼不用拿整個健民集團的安危來威脅我,他只需要那一張我老家門頭的照片就行,別說讓我給安寧哥磕了,就是給他磕我都幹。

    之所以要做到這種地步,是因爲他針對的人壓根就不是我,而是蛋蛋。

    那麼多人的安危,健民集團的安危,一個小小的我的可憐自尊,這些都是於小舟給到蛋蛋的壓力。

    在這麼多壓力的加持之下,於小舟只跟蛋蛋提了一個非常小非常小的要求…他要求蛋蛋今天不準主動聯繫我。

    同時於小舟也跟蛋蛋保證,他今天肯定不會傷害我,只是要蛋蛋不許主動跟我聯繫,僅此而已。

    甚至如果是我主動聯繫了蛋蛋,那蛋蛋也可以隨便想跟我聊什麼就聊什麼,聊他於小舟也沒問題…只是不準主動跟我聯繫。

    於小舟拿捏人心的水平實在太可怕了,在昨晚用那個平板給了我巨大壓力後,今天這一整天沒人聯繫我,確實把我心態都有些搞垮了。

    孤獨,無助,絕望,甚至完全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而蛋蛋呢,在接受於小舟提出的要求後,他瞬間想到的第一種可能就是,我會有危險。

    所以他立刻派人跟蹤了我一整天。

    直到我停在安寧哥媽媽小區門口時,‘直覺’讓蛋蛋開始往這裏暗暗調動了一百多人,同時,他自己也趕了過來。

    但因爲有和於小舟的約定在先,所以在不確定到底會發生什麼之前,蛋蛋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直到於小舟出現,我開始‘匡匡’給人磕頭,蛋蛋才逐漸明白是怎麼回事。

    但眼看我跟越磕越上癮似的,蛋蛋都懵了,他甚至一度懷疑我磕的到底是頭還是藥還是CP。

    而且他也想看看,我一直這麼磕下去的話,安寧哥會有什麼表現。

    然後熊貝衝我動了手,不,動了腳,丫踹了我一腳,這一腳突破了蛋蛋的底線,所以他立刻就露了面。

    之後他打熊貝,嚇唬於小舟,和於小舟明着對立,讓於小舟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在做這一切時,雖然其中很多環節,蛋蛋確實都很情緒化,不算很理智,但他一直以爲,即使情緒化,那也是他自己的情緒,是他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別人指使他去做的。

    可他錯了。

    我在遇到重大挫折又孤立無援時,爲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我會選擇放棄抵抗,認命。

    蛋蛋在遇到問題時,無論問題多大,他都不會坐以待斃束手就擒,他一定會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去儘可能的反抗。

    我倆這性格,早就被於小舟摸透了。

    所以直到剛纔安寧哥妥協前的最後一秒,今天一整天,我和蛋蛋做的所有事,都在他的預料範圍內。

    準確的說,是他合理的利用了我倆的性格,讓我倆在不知不覺間,完全按照他的想法行動了一整天。

    這一整天,我和蛋蛋就像兩頭被矇住眼睛的蠢驢,於小舟牽着我倆脖子上的繩子,他讓我倆往哪兒走,我倆就傻乎乎的往哪兒走。

    直到最後,終於把事情走成了他想要的樣子。

    於小舟是有仇必報的人,於小舟是無比在乎面子的人,誰讓他沒面子,他一定會加倍償還回來。

    而且,在於小舟的人生信條裏,沒有‘隔夜仇’這概念,有仇他都是當天就報,甚至當場就報,保證新鮮。

    尤其是讓他丟了面子的‘仇’。

    所以當事情發展到最後時,安寧哥看明白了,只要他不答應跟於小舟走,憑於小舟的性格,我和蛋蛋,以及那麼大的健民集團,肯定都要完蛋。

    天亮之前,健民集團就有可能在濱海城徹底消失。

    做了這麼大的局,安寧哥到底會不會妥協,於小舟其實心裏很有底,不然他也不會費這麼大勁。

    但如果萬一安寧哥腦子一抽沒妥協呢?

    無所謂嘍,安寧哥都不在乎的人和事,他於小舟更不在乎。

    小小的健民集團,搞垮就是了;小小的趙井月和史子丹,搞死就是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但安寧哥選擇了在乎,選擇了於小舟最想看到的…妥協。

    而在於小舟的整個佈局裏,蛋蛋纔是他最主要的棋子,我和健民集團以及王慶魁全家的安危一樣,都是催動蛋蛋這顆棋子按於小舟的想法行動的動力源。

    我們,連棋子都不算…

    漆黑的夜色中,蛋蛋遣散了他帶來的所有人,開車把我帶到距離最近的一家醫院。

    醫生給我腦門上消了消毒,貼了個紗布就讓我倆離開了。

    我這就是磕破點皮出了點血,縫合都不用,短時間內別再磕頭就不會有事。

    那醫生也是挺調皮,臨別時竟然還感慨說,他當了半輩子醫生,頭一次見磕頭也能磕到縱慾過度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狂野。

    把車開到我小區外,坐在車裏,蛋蛋跟我講了他對於小舟這波操作的分析,聽的我一陣感嘆。

    拋開私人恩怨不說,於小舟倒是真有本事,這麼有本事的人…我特麼那天真應該接下他送我的錢和房子啥的,太可惜了。

    聽到我誇於小舟有本事,蛋蛋有些氣不打一出來的衝我說道:“有毛病吧你?受虐有癮是吧?怎麼還誇上那王八蛋了?是不是我現在大嘴巴抽你一頓你還能愛上我啊?”

    我說:“別瞎說,你捨不得…不是誇,我就是覺得,人跟人真是沒法比,唉,希望以後千萬別再跟這王八蛋打交道了,我是真怕了。”

    “怕就怕唄…”蛋蛋說道:“那就是個瘋子,怕個瘋子又不丟人。”

    我笑道:“這麼說,你也怕他?”

    蛋蛋不屑的說:“我說的是你,我怕他?剛纔我把他嚇到打哆嗦時你是失明瞭還是咋了?沒看見?”

    我說道:“嘿嘿,行,你牛。”

    說完,蛋蛋也笑了。

    我倆沉默一陣,蛋蛋忽然問道:“井哥,你今天這頭磕的…於小舟拿什麼威脅的你?是不是拿我家還有我王叔威脅你了?你…你是爲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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