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憶小區 >第一百九十八章 爸爸還是媽媽
    從交朋友的角度來說,我很喜歡江雲,很喜歡跟江雲交朋友,因爲江雲身上有一項特質,跟演技拙劣的安寧哥是一樣的,就是真誠。

    這是我非常喜歡的一項特質。

    安寧哥不擅長表演,光看他昨晚那演技,我都想把某年的金鷹獎頒給他,因爲他值得。

    江雲不擅長撒謊,不擅長到幾乎一撒謊就會臉紅的地步。

    甚至只是看着這麼一條文字信息,我都能看出來,這條信息…不是他的真心話。

    因爲憑江雲的脾氣,他就算想我這個朋友了,也不可能主動說出‘一起喫飯’這種話。

    太客套了,太不符合他的人設了。

    同時基於對江雲那邊的瞭解,他爲什麼會給我發這麼條信息,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唉,肯定是張隊或者廖所下的指令唄,爲了廖家大公子的事業唄。

    話說回來,有句老話說的好,‘擇日不如撞日’,乾脆我就趁今天這頓飯,跟江雲挑明瞭說,我跟於小舟已經鬧掰了,於小舟甚至已經下了一道密令,凡是我介紹過去的人,南天一律不收。

    這樣一來,得罪廖所也是我得罪的,不關江雲的事,而且這樣一來的話,以後我和江雲的友情,就可以變得更加純粹了。

    決定好之後,我就跟江雲來回聊了幾句信息,約定今晚六點在無事燒烤店見面,一起喫個晚飯。

    忙完江雲這邊,放下手機,我什麼都沒幹,繼續坐在沙發上發呆,思索着安寧哥從昨晚到今早的這一整套操作。

    老實說,我不太喜歡這樣的安寧哥,因爲從昨晚到今天,我都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我很討厭的人的影子,就是他的媽媽,李金秀。

    雖然經常有人說,孩子是父母的翻版,因爲基因和天生的環境使然,所以好多孩子在性格方面,往往和自己父母幾乎是完全一樣的,這幾乎能算是一種無法改變的‘遺傳’。

    但在過往的安寧哥身上,我從沒感受到過,李金秀給我的那種讓人窒息的性格缺陷。

    安寧哥對任何人都沒什麼控制慾,別說對人了,就是對烤串他都絲毫不帶‘控制’的,客人要辣的他就烤辣的,客人要五香的他就烤五香的,一點脾氣都沒有,根本不帶反駁的。

    安寧哥的性格,跟他媽媽簡直就是完全相反的。

    但從昨晚到今早,我雖然依舊沒在安寧哥身上感受到那種‘控制慾’,他也確實沒要求我這做弟弟的一定要怎麼做,但我卻感受到一股執拗,一股和他媽媽非常像的那種執拗。

    我不喜歡這種執拗,這讓我覺得跟他很難溝通。而基於安寧哥要做的事,我還隱約覺得,他的這份執拗,很有可能會給他帶來某種危險。

    而且是挺大的危險,大到他都可能無法承受。

    懷着這種擔憂,我在沙發上坐了許久後,忽然冒出個想法。

    我要找金錯去,直白的問問他,昨晚後半夜,你們爲啥要關我家門。

    反正憑我對金錯的瞭解,他頂多就是不告訴我原因,不會把我怎麼着的。

    洗臉刷牙收拾一通,整理完畢,我就出門坐上電梯,直奔天台。

    有些陰鬱的天色下,金錯雷打不動的坐在天台角上,專心的看着他的荒草地。

    我緩慢的朝他走過去,沒着急跟他打招呼,一直走到那天珊珊短暫恢復容貌,做出各種表情給我看的那個位置時,不由得放慢腳步,莫名回味了起來。

    ‘好看嗎…’

    ‘好看…’

    ‘好看嗎…’

    ‘好看…’

    那天的珊珊真的好美好啊。

    不是美麗,是美好,當然,美麗也是美麗的,但給我更多的感覺,確實是美好。

    只是現在想來,當時她即使在做鬼臉,即使在笑,可眼神深處,反而滿是悲傷,比平時還要悲傷…

    “想珊珊了?”

    一直沒回頭的金錯,依舊沒回頭的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嚇了我一跳。

    我看向金錯,隨口說道:“沒有沒有,樓上樓下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啥好想的?”

    金錯自顧自說道:“你也知道都住在樓上樓下,想她了就找她去,大老爺們的,矯情啥?”

    看到金錯難得這麼八卦,我反倒想正經一回,於是便學着他曾經的模樣,義正辭嚴的說道:“好男兒當胸懷天下,志在四海,如今這年月,以我這年紀,兒女情長能遇…錯哥你那是什麼眼神?”

    金錯終於扭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這表情給我看的心裏毛毛的,不由得衝他問了一句。

    聽我問完,金錯說道:“你能記得我跟你講過的話,很好,但同樣的話,不適用於珊珊,明白?”

    “嗯呢,嘿嘿…”

    其實我沒太聽明白,但錯哥都問了,我肯定得順着說。

    金錯也沒廢話,甚至沒問我是上來幹嘛的,他就用手指指着斜下方,畫了個半圓,說道:“最近五天裏,安寧開着他那輛車,很慢速,很刻意的圍着平安裏轉了至少八圈,咱們在樓下的鄰居有看到,他在圍着小區轉圈時,一直觀察着小區裏的一草一木,視線所及,幾乎沒有一絲遺漏。意圖有些過於明顯,想不防備都不行。”

    我問道:“所以,您昨晚就反鎖了我家門,沒讓他趁機出去啊?那您知道他是想幹嘛不?”

    金錯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衝我反問道:“他跟你說,你家門被反鎖了?”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金錯接着問道:“那如果我跟你說,昨晚根本沒人反鎖你家門,他甚至一度順利走出過你家,他說你家門被人反鎖了,其實是騙了你,你…信我還是信他?”

    我看着金錯一如既往平靜真誠的眼神,想着今天早上安寧哥嚴肅真誠的話語,愣了許久,我才衝金錯說道:“錯哥,你跟我安寧哥結婚吧。”

    “什麼?”

    金錯顯然沒明白我在說什麼,我解釋道:“沒事,結了再離就是了,就您剛剛這問題,簡直跟父母離婚後問孩子跟爸爸還是跟媽媽一模一樣啊,哥,您就別玩兒我了,您二位都是我哥,都比我有閱歷,都比我會玩兒,這種事情我特麼哪能猜的出來?而且不管咋猜肯定都會得罪人啊。”

    金錯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接着又扭頭看向荒草地,不理我了。

    金錯這反應,一下子把我搞懵圈了。

    我今天上來,本來是想問他,昨晚後半夜爲啥反鎖我家門的,但現在倒好了,人家直接說壓根沒鎖,這天還怎麼往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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