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志和王主任同時答應一聲，相互對視一眼，呂志先開口說道：“李金秀的葬禮，我全程參與了，遺體我也看過，能確定，絕對已經去世了。”
王主任跟着說道：“是滴，雖然在當時並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竟然跟咱們濱海城年輕一代最優秀的企業家，南天集團的於總有關，但在當時，本着醫生的職業操守，我們也是盡了全力滴，但結果和這位呂經理說的完全一致，我以我的職業操守做擔保，從醫學角度來說，這位李金秀女士，在當時絕對是百分百已經過世滴。”
呂志接着說道：“就算當時沒死，在火化前，李金秀的屍身也一直處於冷凍狀態，這種狀態持續好幾天，人…不死也死了。”
王主任又說道：“所以我們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位李女士，確實已經百分百死亡了，也是因爲能百分百確定，所以當時我纔在死亡通知書上籤了字，我們籤的這個字，可是具有法律效力滴，亂籤可是違法滴。”
呂志像是最後總結一般，跟着說道：“所以，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那老太太當時都死透了，絕對絕對不可能沒死。”
王主任又像搶功一般，最後強調道：“對滴…”
王主任說完，於小舟看着我說道：“老太太離世，老太太葬禮，好像都有你的份啊，老太太臨死前特意點名見過你，老太太死後，你陪我哥辦葬禮，你見過死後的老太太，所以，老太太已經去世了，這一點，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於小舟又說道：“中國有句古話，叫‘人死不能復生’，這話你聽過吧？你同意吧？”
這次於小舟說完，我剛想點頭，又覺得不太合適，因爲於小舟這話明顯有陷阱。
雖然我沒辦法在一瞬間就捋清這陷阱的真相，但我深刻感覺，要是順着於小舟的問題，給了他確定的答覆，那估計我至少一隻腳已經踩進坑裏了。
我不想踩進這坑裏，但又無法瞬間想出應對方法，所以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於小舟纔算正常了。
但看到我在走神，於小舟卻有些驚喜的說道：“對！這反應纔對！這樣纔對勁！憑你的閱歷和智商，遇到事情，你至少要像現在這樣反應纔對勁！所以…”
於小舟忽然湊近我一些，衝我問道：“人死了，是不可能復活的，可昨天看到老太太活蹦亂跳的出現時，你爲什麼能那麼淡定？因爲你提前就知道對不對？你昨天之前就見過昨天那樣的老太太對不對？而且你還額外知道了一些別的什麼，所以對你來說，死人復活才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對不對？你…到底知道什麼？老太太是怎麼死而復活的？告訴我！”
“這個於總啊…”
王主任忽然超級沒情商的插嘴道：“我想可能是我剛纔沒有表達清楚，從咱們醫學角度來說呀，這個人一旦死了呀，他這個是…”
於小舟沒等王主任繼續說下去，就衝着門口喊道：“進來仨！”
瞬間，三個黑衣人衝進來，衝着於小舟齊齊鞠躬，一起叫了聲“於總。”
於小舟指指其中兩個黑衣人，又指指王主任，平靜的說道：“這裏已經沒有王主任的事了，你倆帶王主任去財務那兒領個紅包，感謝王主任幫了我大忙，去吧…”
王主任面色激動的想要說什麼，那兩個黑衣人已經幾步上前，熱情的把王主任連推帶拽的請了出去。
王主任一離開，於小舟又對着第三個黑衣人說道：“跟上去，到醫院附近時，把王主任的舌頭割了，不會說話的人，留着舌頭也沒用，敲他媽，我說話都敢插嘴？！”
對這有些血腥的命令，第三個黑衣人彷彿司空見慣一般，毫不猶豫的說了聲“是”，便跟了出去。
接着，於小舟看向呂志，問道：“哎？你還在這兒幹嘛？怎麼？輪椅拋錨了？用不用我親自推你出去啊？”
呂志連忙一邊給輪椅調頭一邊說道：“沒有沒有，於總您忙，您忙…”
一句話還沒說完，呂志的輪椅已經到了辦公室門口，拐彎出門時差點沒漂移起來，這速度給我看的一陣心驚肉跳。
“好了，沒外人了…”
諾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了我跟於小舟兩個人。
他重新坐回我面前的茶几上，衝我說道：“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因爲人要是足夠聰明的話，說話做事反而會簡單，他們會做我想看到的事，他們會說我想聽到的話，我喜歡簡單…”
說到這兒，於小舟稍微停了停。
我點點頭配合道：“嗯，我也喜歡簡單。”
於小舟接着說道：“你不夠聰明，但夠懂事，現在，這裏只有你跟我兩個人，你今天來過我這裏這件事，除了你我和剛纔那幾個人以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你今天跟我說過什麼，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你知道什麼，可以儘管放心大膽的說。”
我看向於小舟，沒接話，於小舟回看着我，很有鼓勵意味的衝我擡了擡眼皮。
此刻，我的腦子又開始飛轉了。
我不想跟於小舟說實話，因爲對於我來說，最真實的實話就是：我也不知道老太太怎麼就死而復活了，我在小區地下車庫見到她時，她就已經這樣了，她變成這樣之前根本沒跟我打招呼，把她變成這樣的人，在改變她之前，也根本沒向我彙報過，我特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但這話說給於小舟聽，他肯定不信，他不信，就肯定沒我好果子喫。
所以，我現在真正需要說的，不是實話，而是於小舟想聽的話，我能用‘話’把他哄好了，讓他把我放走，我跟他今天就算是‘雙贏’了。
“怎麼？答案很複雜嗎？還是你正在琢磨，該編個什麼瞎話來忽悠我？”
於小舟的耐心似乎依舊很差，眼看我沒說話，他笑容稍微收斂的說了一句。
我看向於小舟，本着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的目標，隨口問道：“你…那你那些手下，嘴都挺嚴實的吧？我今天來過你這兒這事兒，他們不能到處亂說吧？”
於小舟說道：“放心，我於小舟用人的第一標準，就是要嘴夠嚴實，他們絕對不會亂說的。”
我又問道：“那他們不會去網上亂說吧？新浪發個微博天涯發個帖啥的…”
我問完，於小舟深吸一口氣說道：“不會，我於小舟的手下又不是網絡噴子，他們的生活都很美好，腦子也正常，所以絕對不會上網亂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