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溺水孩子的事情吧?唉,這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呢?”
“是啊,你看咱們有不少聽衆發來信息說,對這則新聞,已經看煩了,真的不想再看到這對兒缺…咳咳,這對兒道德感不是很強的夫婦了。”
“哈哈,你要被罰款了…是啊,你看咱們這位讀者就留言說,政府對某些刁民就是太過仁慈了,這種人就應該直接抓起來,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天,還任由他們在外面噁心人。”
“是啊,事情本身確實值得同情,但這對父母的一系列後續操作,確實讓人…只能說,孩子在天之靈如果知道自己父母如此行爲的話,估計也會臉上蒙羞。”
“是啊,現在的個別父母,真的是不配爲人父母,你看這一條,這都開始硬說瞎話了,這監控都拍的清清楚楚,他們都還能矢口否認…”
“對,這條我也看了,這不是清清楚楚的讓他們見過孩子最後一面了嘛?頂多也就是沒讓他們觸碰到孩子的屍身,那不也是爲他們好嘛?怎麼就這麼…”
清晨,鬧鐘準時響起,我起牀把自己收拾好後,便坐在沙發上刷着手機,等待着安寧哥的電話。
蛋蛋一如既往的聽着彷彿只有一個頻道的廣播,一邊聽一邊刷着他的手機。
我已經和史大爺跟蛋蛋都打過招呼了,今天上午我有事請假,不去健民了,下午去不去的暫時待定。
我們彼此已經足夠信任了,所以史大爺連我請假的原因都沒問,就直接告訴我說,不管我去幹什麼,缺錢缺車的話就提前跟他說,他隨時可以安排。
我謝絕史大爺的好意,史大爺也沒跟我過多客氣。
關於我具體要去幹嘛,蛋蛋倒是問我打聽過幾次。
但因爲我確實擔心自己有可能會搞砸,所以也就什麼都沒告訴蛋蛋。
蛋蛋很無語的跟我說,那就隨便我吧,別做對不起珊珊的事情就行。
我無限鄙視的對蛋蛋好一陣冷嘲熱諷,一不小心嘲諷過度,傷了他的心,迫不得已,只好給他煮了一鍋愛心泡麪來安慰他。
弄好泡麪,我就沒事幹了,只能刷着無聊的新聞打發時間。
而蛋蛋雖然也在刷手機,但他忙的都是工作的事。
具體內容,就是外面那塊地皮的規劃。
在我偶爾問起蛋蛋,有沒有冒出什麼新想法時,蛋蛋告訴我說,別的都好說,但是…答應騷七的直播間,一定要給他搞起來,而且要搞成全濱海城硬件水平最高的直播間。
說這話時,蛋蛋的語氣,澎湃又悲壯…
上午八點半,安寧哥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跟蛋蛋告別,獨自下了樓。
小區外,一輛破舊麪包車裏,戴着墨鏡的安寧哥,遠遠的衝我擺了擺手。
我趕忙小跑到近前,衝安寧哥笑問道:“嘿嘿,哥,青爺那麼大的人物,您就開這車去見他啊?不會連門都不讓進,就把咱攆出來吧?您不是在用這種方式故意不想讓我見到青爺吧?”
安寧哥給了我一腦瓜崩,笑着說道:“你把你哥當啥人了?你把老頭子當啥人了?趕緊上來吧,別廢話了,老頭子可不是那以貌取人的勢利眼,呵呵…”
答應一聲,我鑽進副駕駛,又問道:“哥,咱具體去哪兒啊?”
安寧哥說道:“高新區…那邊的地皮比較好批,而且項目管理比較寬鬆,小舟在那裏,按老頭子的口味,給他建了一座莊園。”
“莊園?哇,有錢人…”
我說完,安寧哥笑道:“你這怎麼還陰陽怪氣的?”
我趕忙否認道:“沒有沒有,我這是實名羨慕咱小舟哥。”
安寧哥輕笑着搖搖頭說:“得,不廢話了,這會兒…還算是早高峯,主線可能有點堵,咱們稍微繞一下吧?”
“您的車,您說了算。”
我說完,安寧哥提醒我係好安全帶,便發動了麪包車。
作爲地道的老濱海城人,對濱海城的路況,安寧哥是非常熟悉,並且很有自己的獨到見解的。
所以麪包車一過環灣大橋,頂多開了也就十分鐘,我就不認識路了。
主幹道確實還在堵車,安寧哥卻能在主幹道旁邊,把車開進一條又一條的流暢小路里。
說起來,我在這座城市也呆了不少年頭了,但直到今天才發現,我對這座城市的許多地方,其實還一無所知。
眼看安寧哥走的都是我不認識的路,於是我便下意識的開始使勁看着窗外,想找到自己熟識的建築。
說不清過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濱海城的一座地標性建築,也是我最近來過好幾次的地方,市政大樓。
直到看到這棟很有傳奇色彩也很有代表性的大樓,我才確定自己所在的大體位置。
穿過最後一條小路,麪包車終於駛進了市政大樓正前方的寬闊大馬路。
說起來還挺奇怪的,市政前面這條路本身也算是主幹道,而且又寬又直,按道理來說,這麼好的路,太適合用來堵車了。
但偏偏就在市政前面的好長一段範圍裏,不光從不堵車,甚至日常從這裏走的車都很少。
我想,這也是安寧哥選擇走這裏的原因。
話說回來,雖然最近我因爲工作原因常來這裏,但每次走的都是側門,我還一次都沒看到過市政的正門。
所以難得從正門經過時,我不由得瞪大眼仔細朝外面看了起來。
然而一看之下我卻發現,市政巍峨寬闊的正門處,卻很不協調的…跪着兩個人。
兩個人面對着市政大樓跪在地上,我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這是一對並不富裕的中年男女,看穿着很有可能是農村人,這兩個人…很疲憊。
光看背影,我只能看出這麼多信息。
而在這兩人的不遠處,一個身穿制服的看門大爺,跟一個身穿制服的年輕保安,正在抽着煙聊着天,時不時看一眼那對跪着的男女,時不時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有一個穿的挺清涼打扮挺時尚的姑娘,步行經過那對男女身邊時,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厭惡神色,像是埋怨這倆人破壞了濱海城的城市形象。
“這什麼情況?”
我隨口嘟囔了一句。
安寧哥“啊?”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接着說道:“喊冤的吧?隔三差五就有,沒事,一會兒警察就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