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安寧哥，滿是質疑的喊了一句。
於小舟當即大喊道：“真在！哥！他要殺我！他手裏有槍，你快踹門進來！我發誓他真在，他真要殺我，你快進來啊！”
“好！我這就進來！”
爲了防止於小舟逃走，我一直用自己的後背抵着身後的木門，安寧哥喊完這話時，我還保持着這姿勢沒變。
“哐”的一聲，一股巨力從身後傳來。
隨着門被踹開，原本抵在門上的我，瞬間就被撞飛了出去。
電擊的後勁兒還在，全身還很麻痹，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天空仍有雷電在閃爍轟鳴，卻已經沒在下雨了，但經過剛纔那接連幾陣大雨的積攢，道觀本就坑窪的地面上，到處都是積水。
飛出沒多遠，我就摔趴在了地上，臉正好砸在了一片積水裏。
不是很疼，但是…真的好涼，透心的那種涼。
“哥！踹的好！踹死他！媽的！”
是於小舟的聲音。
“井月？真是你？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門後，你…你倆這是怎麼回事？我…”
是安寧哥的聲音。
隨着聲音，我聽到安寧哥似乎是小跑着朝我衝了過來。
“哥！別過去，趙井月瘋了！他有槍，他要殺我，你去了他也會殺你！別過去！”
於小舟一邊喊着，一邊跑了起來。
聽起來，他是徑直跑到安寧哥面前，攔住了安寧哥。
接着，我又聽到了安寧哥的聲音：“小舟你別胡說，井月不是那種人！”
“但是他瘋了！他瘋了！”
於小舟扯着嗓子喊完，我仍舊趴在地上，安寧哥…沒過來扶我。
我使勁咬着牙，用槍抵着地面，拼盡全力站了起來，接着，舉起槍，槍口對準了被於小舟從身後緊緊抱住的安寧哥。
“你看！他還想殺你！我就說他瘋了吧？！”
像是對我的表現很滿意，於小舟又大喊了一聲。
看到我這樣，安寧哥也不掙扎了，他有些懵圈的看着我，問道：“井月，你…你這是要幹嘛？”
一道閃電瞬間劃過，慘白的光影之中，於小舟看向我的眼神，流露出一股很明顯的恐懼。
他的恐懼讓我忽然意識到，對了，我此刻的臉上又是血又是污水的，估計挺嚇人。
該，嚇死你丫的。
“井月你幹嘛？有什麼話你先把槍放下再說！我是你安寧哥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面對着槍口，安寧哥似乎完全沒有一絲害怕，但他的語氣裏滿是焦急，是針對我的焦急。
眼看我沒說話，安寧哥又儘量放鬆語氣，衝我說道：“井月，聽話，聽哥的話，槍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你先放下，有什麼話咱們好說…”
說着，安寧哥朝我這邊邁出一小步。
“站住…別動…”
舌頭的劇痛和肌肉的麻痹，讓我這四個字說的有些口齒不清，音量也不大。
“你說什麼？井月，我沒聽清，我…我們近點說…”
安寧哥很誠懇的說完，我深吸一口氣，衝他喊道：“我說！你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特麼一定會開槍！”
“好好好…我不動我不動，井月你先冷靜點，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你閉嘴！”
這三個字，是我和安寧哥同時看着於小舟喊出來的。
我倆喊完，於小舟嚇了一跳，隨即立刻跟條哈巴狗似的，躲在了安寧哥的身後，沒敢再說話。
“井月，到底怎麼了？你先…”
“站住別動！”
我再次打斷安寧哥，安寧哥立刻就不動了，只是一臉焦急的看着我。
我看着安寧哥的眼睛，用槍指着他的額頭，衝他問道：“我問你！爲了…爲了偷器官幫青爺續命，害死好多無辜人的事，你有沒有參與？有沒有你的份？！”
“偷器官？害死無辜人？井月，你在說什麼？”
安寧哥臉上泛起一陣迷茫，但我看不出，他這迷茫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這都是他瞎編的！”於小舟忽然又說道：“哥！他就是瘋了，這都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哥你不要聽他胡說！”
於小舟喊完，安寧哥看看他，又看看我，表情在露出片刻恍然後，瞬間又流露出一絲憤怒，但很快就恢復成了之前的焦急。
於小舟的極力否認，加上安寧哥此刻這反應，讓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來，偷器官的事，安寧哥根本不知情，與他無關。
我鬆了一口氣，安寧哥卻彷彿提起了一口氣，他誠懇認真到有些緊張的對我說道：“井月，我想這中間肯定是有誤會的，青爺確實有換過器官，這我是知道的，但那都是他通過合法渠道得到的合法器官啊，你就是因爲這個纔要殺小舟的嗎？那你大可不必啊，這純粹就是個誤會！你…難不成，當初捐贈器官的人，跟你有關係？是你…家人？”
我輕笑一聲，說道：“我要殺他，跟這個沒關係，我就是問問。”
“所以，你真的要殺小舟？”
安寧哥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我看到他的表情又有些微微變化，這次的變化裏…有對我的失望。
於小舟又適時的說道：“對！他就是無緣無故要殺我！哥你別跟他廢話了，快卸了他的槍！”
安寧哥有些厭惡的回頭瞪了於小舟一眼，於小舟立刻不敢說話了。
“井月…”轉回頭，安寧哥又衝我說道：“你…我知道你跟小舟之前有矛盾，也有誤會，但你們二人之間的誤會遠不到需要你死我活的地步吧？這樣，你先把槍放下，我來做這個中間人，幫你倆把話說開了，好不好？你要是真動手殺人了，你也就沒有回頭路了！你是打算後半輩子都在牢裏度過嗎？”
“矛盾？誤會？”我說道：“哥，他以前怎麼欺負我的，有的你知道，有的你不知道，光衝這些，我就該殺他！至於殺他以後…哥，你走吧，你現在走，剩下的，我跟他單獨解決，之後有什麼後果，我擔。”
“哥你不能走！他是個瘋子！你走了他真會殺我的！”
於小舟一臉驚恐的喊完，安寧哥又衝他喊了聲“你閉嘴”，接着再次轉回頭，衝我說道：“井月，哥不會走，不論如何，哥都不會讓你殺人的，殺人，就是在毀你自己！哥不能看着你毀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