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完,蛋蛋插嘴道:“這叫什麼話?於小舟雖然不怎麼算人,平時也不幹人事兒,但跟他有交情咋還見不得人了?”
我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從沒聽江雲或者於小舟說起過,他倆跟對方有交情…你也仔細回憶回憶,江雲有沒有哪怕一次說漏過嘴,或者於小舟有沒有過一丁點暗示,能證明他倆跟對方有交情?要是這倆人真有交情,還隱瞞的這麼好,那是不是見不得人?”
這次我說完,蛋蛋沉默一陣,不由得也皺起眉頭喃喃的說:“是啊…憑於小舟那狗眼看人的脾氣,他就是想結交警察方面的人,也肯定不會結交江雲這個級別的。”
安寧哥說道:“蛋蛋兄弟說的沒錯,憑小舟的處事方式,退一萬步說,就算小舟機緣巧合認識了小江雲,甚至還跟他有了交情,那小舟也不會如此看重人微言輕的小江雲,這麼重要的視頻,他不會發給江雲的。”
我撇撇嘴,和蛋蛋用相同的眼神看向了安寧哥,我倆的眼神傳遞的內容也一樣,翻譯過來就一句話:那你剛剛還懷疑江雲?
想必是讀懂了我倆的眼神,安寧哥坦然一笑,舉起酒杯說道:“我也只是懷疑,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關於小江雲身上的種種不對勁,你們還能想到更合理的解釋嗎?”
我端起杯和安寧哥碰了一下,開着玩笑說:“不好解釋您也不能硬解釋啊,嘿嘿…”
蛋蛋也端起杯碰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其他解釋…也有,比如江雲投靠了什麼大人物,他其實一直是在給那個大人物跑腿,而他那些過於靈通的消息…其實都是大人物告訴他的,這位大人物很大,起碼從身份地位上來說…是有資格跟於小舟平等對話的,而且還知曉着於小舟一些不爲外人所知的祕密,這…是不是就說的通了?”
蛋蛋說完,我和安寧哥順着蛋蛋的意思,同時說出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我說的是:“青爺?”
安寧哥說的是:“公安高層某個領導?”
蛋蛋咧嘴一笑說道:“我瞎說的,我也不知道,嘿嘿。”
我看向安寧哥,安寧哥也笑着說道:“不可能是青爺,他根本沒機會認識小江雲這樣的人,就算認識了,也不可能這麼重用江雲這種人…我不是說江雲不好,或者地位不夠高權力不夠大什麼的,我的意思是,小江雲的城府太淺了,他還是缺少歷練,你們不也看出來了嘛?很多東西,他其實是想藏在心裏的,但根本藏不住,這種…這種…算是職場小白吧,青爺不會用這種人給他做事的。”
我點點頭,深以爲然的說道:“這倒確實是,我剛認識他時他就這樣,那都不能說是不會來事兒,純粹就是連謊都不會撒,所以跟同事的關係也都挺糟糕的…不過我覺得這不怪他,他那幫同事我見識過,說真的,要是把江雲放到一個人人嚴格自律,絕對正義的環境裏,說不定他也會如魚得水呢。”
我說完,安寧哥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世上,哪有絕對正義的環境啊…”
蛋蛋像是不想在這種不可能有答案的話題上深究,他打着哈哈舉起杯說道:“哈哈,就是,哪有那麼純粹的地方?還是…還是愛情簡單啊,對了哥,您跟我嫂子的感情最近怎麼樣了?”
我一咧嘴說道:“咦,別人是端水大師,你是燒水大師,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不會聊天就別硬聊,看我的…哥,咱小東呢?您今天咋沒帶他一塊兒過來?”
安寧哥說道:“哦,他有事要忙,等他跟蹤出結果,就過來了。”
我說道:“哦,有事啊?那他先跟…跟蹤?您讓他跟蹤江雲了?!”
安寧哥坦然一笑,說道:“嗯…跟跟看看,說起來,井月,你這朋友當的可不太合格啊,你看,人家小江雲都來過你家多少遍了?到現在爲止,你知道人家住哪裏嗎?”
我有些詫異的“啊?”了一聲,隨即仔細一想,頓時感覺有點尷尬。
安寧哥說的對,我根本不知道江雲住哪兒。
同樣身爲朋友,安寧哥的家和店在哪兒,我不光知道的門清,還分別去過好幾次。
蛋蛋更不用說了,我已經快把他家的別墅數量數清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我都去過。
不光去過,還時常在這些別墅裏喫飯甚至過夜。
這麼一比較的話…也許在我心裏,壓根沒把江雲當成真正的朋友?可我覺得,我對他一直是真心實意的啊。
也許…是他對我有戒心吧?
畢竟是我沒去過他家,而不是他沒來過我家。
想到這裏,我多少帶點遺憾的轉移了話題,跟這倆人又瞎聊了一陣。
聊着聊着,安寧哥忽然掏出他手機,看了一會兒後,盯着手機屏幕說道:“別的不說,江雲肯定有問題…那,他壓根沒回派出所。”
說完,安寧哥便把手機放到我和蛋蛋面前。
我倆把腦袋湊過去一看,屏幕上是小東給安寧哥發的信息。
第一條和第二條都是文字信息,內容分別是:‘哥,跟上了’和‘哥,他換車了’。
除了這兩條文字信息外,還有四張照片。
一張是江雲走下出租車,一張是江雲在走路,一張是江雲走到一輛私家轎車旁,拉開了這輛轎車駕駛席的車門,一張是這輛轎車車燈亮起,動了起來。
接着又是一條文字信息:他好像要出城,我再跟一下。
面對這些信息,安寧哥只回復了一條:一個表示‘OK’的表情包。
“哥,您真貼心,跟小東用信息聊天都還用手語,嘿嘿。”
我調侃完,安寧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蛋蛋放大屏幕上的照片,說道:“這…是老城區啊,這是他的車?這車旁邊的房子就是他家?”
我重新看向手機屏幕,隨口問道:“這啥車?貴不?”
蛋蛋搖搖頭說:“一般代步車,頂配也就十萬出頭,很普通,正常人都買得起。”
“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十萬塊啊!你瞅瞅你用的這都是什麼形容詞?一般,正常,普通…那這房子呢?這也算是別墅吧?”
我看着汽車旁邊的那棟小洋樓問了一句。
蛋蛋說道:“別墅?一百多年前算是吧…當時還在打仗,濱海城被西方某小國佔領,那幫西方列強把濱海城當新家了,奴役中國人,按他們老家的風格,給他們蓋了一堆這種石頭材料爲主體的建築…時過境遷,到了現在,這些小洋樓被從內部隔成許多個小單間,低價出租給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