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鑽可太有用了,鑽開他的小腦袋瓜,看看他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麼。”
迴應完我的吐槽,蛋蛋拿起電鑽按下開關,隨着電鑽發動,一陣嗡鳴聲中,蛋蛋舉着電鑽擺了個007的經典造型。
“我…我特麼壓根就不該跟你回來。”
說完,我把那根其實挺帥的甩棍扔到沙發上,扭頭就走。
“你真不拿點防身啊?”
蛋蛋在身後喊了一句,我擺擺手說道:“你留着自己玩兒吧,正好粗細長短手動電動全有了,我回來之前你敞開了玩兒吧,別把自己玩兒壞了就行。”
說完,我長嘆一聲,開門離去。
蛋蛋對我的關心可以理解,但我要見的人是江雲,而且還是跟安寧哥一起見他,憑江雲的性格和我倆之間的交情,不管今晚最終結局如何,都不太可能會打起來。
就算真打起來,還有安寧哥呢,那可是他的店,好歹他也得拉拉架吧?
坐出租趕往燒烤店的路上,我心裏的感覺複雜極了。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這兩句話的意思雖然並不完全一樣,但憑這兩句話,我就能確定,那條我配不上的人脈,究竟指的是誰了。
畢竟我的交際圈也不大,有嫌疑的人委實不多。
可即使知道了這一點,我卻依舊難以把這樣兩個形象重疊在一起。
一個內向敏感經常被欺負的小獄警,一個把南天於小舟氣夠嗆,卻不敢不聽他話的強大人脈。
這…竟然是同一個人?
我趕到燒烤店時,安寧哥正獨自在燒烤間給他自己烤串喫,畢竟他也一天沒喫飯了。
看到我來,安寧哥很開心的開始加串,一邊烤一邊跟我閒聊。
他說小東一會兒還要過來,等小東來了,他再問小東打聽張總的事。
說這話時,安寧哥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我說江雲一會兒也過來,他過來喫飯,可能會趁機跟咱聊點重要的事。
聽我說到這兒,安寧哥很開心,他開心的彷彿忘記了江雲身上原本的不正常,開心的彷彿江雲還是那個單純內向的好弟弟。
其實我知道,這是因爲安寧哥現在在忙着考慮小東的事,所以才暫時忽略了江雲的。
安寧哥一向如此,他分的清誰遠誰近,也分的清誰更重要。
我也分的清,所以我委婉的提前提醒安寧哥說,江雲今天來,可能有正事。
安寧哥依舊沒太在意,他只是把烤串的數量增加到了五人份,免得一會兒不夠喫。
許久,我正倚着燒烤間的門框,一邊擼着一根肉串,一邊誇着安寧哥的手藝,就忽然聽到了江雲的聲音。
“井月!”
我扭頭看去,江雲在笑,笑的很燦爛,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使然,我莫名覺得,在他的這份燦爛之中,彷彿還有點苦盡甘來壯志將酬的意思。
我儘量裝作無事發生的迴應着江雲的招呼,江雲面帶笑容的走到我身邊,剛想說什麼,安寧哥碰巧遞出一盤剛烤好的烤串,他也用一如往常的語氣說道:“來了就抓緊進屋,門口站着監我工啊?呵呵,快進去。”
我答應一聲接過烤串,進屋讓江雲先落座,我又上吧檯旁拿上啤酒飲料,回到座位旁,剛把飲料放到江雲面前,江雲卻忽然說道:“井月,今天…我也喝點酒吧。”
我有點詫異的問道:“啊?咋?不管紀律了?”
江雲輕笑着搖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些紀律,以後…可能就對我沒用了。”
“這話什麼意思?你要造反啊?”
我笑着問完,江雲臉上笑容更盛。
看得出來,今天的江雲有心事,但同時他也很開心。
是以前從沒有過的那種開心。
“行吧,喝酒就喝酒,大老爺們就該喝這個,你看咱家小東,還未成年呢,一頓也能吹好幾瓶,要不怎麼說咱安寧哥會教育孩子呢,這長大了高低是個人才…”
一邊胡說八道着,我一邊給江雲把飲料換成了啤酒。
把啤酒放到江雲面前,幫他打開瓶蓋,我便坐到了他對面,給自己也開了一瓶。
開完,我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看着一動不動的江雲,有些納悶的問道:“幹嘛呢?不是要喝酒嘛?你倒是倒酒啊?”
江雲定定的看着我,露出一絲古怪笑容,輕輕搖搖頭,這纔拿起那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江雲什麼都沒說,但他的表情卻讓我想起一個網絡段子,那段子的具體情節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最後那句臺詞。
江雲剛剛的表情,讓我覺得我又聽到了那句臺詞,只不過內容稍有修改,修改完以後的臺詞是:給你機會你都不知道珍惜,往後再想給我倒酒,你可就未必有機會了。
我還記得,在那個段子裏,說這話的那個人,他的下場雖然搞笑,卻並不美好。
“唉,以後可能就不能經常來這裏了,來,井月,趁安寧哥還沒過來,我單獨敬你一杯。”
江雲舉起杯,語氣很誠懇,只是他臉上依舊保持着的那副笑容,卻讓我覺得有些彆扭。
而這種笑容,今天就跟焊在了他臉上一樣,一直沒變。
我也端起杯,和他碰了一下後說道:“你這話說的,安寧哥又沒說要漲價,咋你還來不起了?降工資了?你們不都是鐵飯碗嘛?”
“不是來不來的起的事兒…”說到這兒,江雲舉起杯,很豪爽的一仰頭,像是要來個一口悶。
但第一口酒進嘴後,他的動作就很明顯的停住了。
顯然,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最終,在我給自己重新滿上好一會兒後,他才喝完他那杯。
他也重新給自己滿上一杯,這才說道:“井月,這段時間,很多事,辛苦你了…謝謝。”
“‘很多事,辛苦我’?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說的‘事’,是指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