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時間,下午天擦黑時,我站在健民大廳,看着遠處已經亮起來的南天二字,不由得想起,之前江雲站在這裏時的樣子。
對於那時的他來說,南天,就已經是囊中之物了吧?
可他怎麼就從一個小獄警,一躍成了南天老闆呢?
他是青爺孫子這件事,安寧哥怎麼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呢?
正好,今晚再問安寧哥打聽打聽。
夜色漸深,我打上車,直奔無事燒烤店。
到站下車,步行一段,還沒走到店門口,我就不由得心頭一喜,因爲我聽到店裏傳出了陣陣笑聲,很陌生的笑聲。
看來,安寧哥的燒烤店,終於又開張了,有客人了。
既然有客人了,那我就不着急吃了,我得當好我的服務員,幫安寧哥伺候好這難得一見的客人,爭取攬個回頭客。
心裏這麼想着,我一邊走着,一邊把西服外套脫了下來,只留着裏面的襯衣。
經過燒烤間,和安寧哥隨口打完招呼,我便熟門熟路的邁步進店,把外套往吧檯一扔,從吧檯後面拿起一條髒兮兮的圍裙,熟練的剛圍到腰上,那桌客人碰巧喊道:“這不是有服務員嗎?快,再來一箱1903!”
1903,濱海城本地啤酒裏很出名的一款產品。
“好嘞!”我答應一聲,搬起一箱1903,便朝那張桌子走了過去。
只是還沒走到近前,那桌客人中的兩個,以及我,全都不自覺的愣住了,因爲我見過這倆人。
“張總?陳副總?”
我相當意外的說完,那位張總上下打量我一番,更加意外的問道:“健民代班太子?”
我咧嘴一笑說道:“您太客氣了…也可以代班服務員,嘿嘿,我給您三位把酒打開?”
是的,來的這三個客人,其中兩個,正是跟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北海集團的張總和陳副總。
至於第三個人,我倒是完全沒見過,黑黑瘦瘦,眼睛很亮,表情一直樂呵呵的,笑的幅度過大時,會露出一顆虎牙。
“安寧!”陳副總衝外面大喊道:“靠!真服了,你這店真是藏龍臥虎啊,你丫這低調程度真是變態!”
我的恭敬,也換來了他們仨的禮貌,他們仨熱情的拒絕了我的服務,還硬拉着我一起坐了下來。
我坐下後,張總便給我和那位陌生人做了相互介紹。
那人叫尚甘,名字我倒是也聽過,在他們北海集團,是屬於幕後‘大腦’一樣的存在。
通過張總的介紹,我也聽明白了,簡而言之,這三個人,就是北海現在的主心骨。
要是在這兒把他們仨全弄死,就相當於成功搞垮了北海…
“張總真是一諾千金,說到做到啊…”
閒談間,我發自肺腑的誇了一句,張總問道:“啊?何出此言?我們北海跟你們健民,好像沒合作項目吧?”
我指指店裏解釋道:“我還以爲那天在市政時,您只是隨口一說呢,沒想到您這麼快就真上這兒來了。”
張總笑道:“你說這個啊?早想來了,就是一直…一直有別的事耽誤着,想來來不了,呵呵…”
說話間,外面突然傳來了安寧哥的喊聲:“井月!幫忙接一下!”
“好嘞!”
我遠遠的答應一聲,和張總他們仨打了聲招呼,便朝燒烤間跑去。
剛跑到門口,我忽然看到了正好趕來的小東,於是我便衝小東說道:“小東來啦?喫飯沒?沒喫進去先等會兒哈,你是不知道,咱們飯店今天來客人啦,哈哈…”
我說完,安寧哥哭笑不得的讓我趕緊端烤串,小東則在聽說有客人來後,立刻兩眼放光的小跑進吧檯,給自己繫上了一條圍裙。
端上烤串,我剛重新走進飯店門,就看到一副讓我不太理解的畫面。
圍上圍裙的小東,站到了那張桌子旁,而北海那三位大老總,全都在表情不善的專心看着小東,沒人再說話。
一時間,房間裏沉默無聲。
而小東卻在看向那三個人後,逐漸開始皺眉…歪頭…
某一個瞬間,小東的鼻子裏,再次流出了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