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糰子叫了一聲,白嫩的蓮藕臂舉起來握了一下。
饅頭聽見他叫,立馬邁着小短腿跑到糰子的這一側,摸了摸他的小手,嘴裏說道:“糰子乖哦!”
“哦哦!”,湯圓不甘示弱,也叫了起來。
饅頭又跑到湯圓兒這邊,摸了摸妹妹的小臉兒,安撫了一下。
“哦啊!”糰子又叫。
“啊哦哦!”湯圓也叫。
“啊!”
“哦!”
……
趙婉清看着饅頭在廊檐下圍着搖牀不停的跑來跑去,笑的都快叉不住腰了。
沒想到她那麼精明的大兒,竟然也會被兩隻小豆丁哄得團團轉。
“饅頭,到媽媽這裏來。”趙婉清拍了拍手。
饅頭一臉猶豫的看向媽媽,終於還是邁着腿兒噠噠噠跑過來了。
“媽媽!”饅頭撲進趙婉清的懷裏。
趙婉清抱着這沉實肉墩兒顛了顛,“饅頭來和媽媽玩好不好?”
饅頭:“好~”
搖籃那邊的兩隻奶娃沒看見饅頭,剛纔那攀比爭寵的小心思頓時沒了,翹着腳腳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樹上的枝葉愈發繁盛,蟬鳴聲也在某天突然響了起來。
夏天,就這樣到了。
以往的夏季,最磨人的當屬於夏收了。
頂着烈日勞作,農民們汗如雨下,渾身如刀鋒割。
今年的夏收,趙婉清給林母送飯時,依舊做了清熱解暑的綠豆湯。
林母幫着趙婉清做點心,對家裏現在的經濟條件還是清楚一些的。
儘管條件好了,有錢了,但她平常無事時還是會去上工掙工分。
趙婉清和林紹華也曾勸過她不用幹的這麼狠,但林母卻是不聽。
掙工分年底纔會分糧食,甭管糧食多少,有一點兒總是好的。
林母這一輩兒的人,就是容不得自己清閒下來,彷彿清閒下來就是罪。
趙婉清把飯放到大樹底下,叫人換了林母來喫飯。
“媽先喝完綠豆湯。”
林母被曬得雙頰通紅,額頭上汗珠如豆大。
“好好……”
林母接過綠豆湯,連喝了好幾口。
這綠豆湯是趙婉清出來前用井水鎮過的,又加了一些白糖,甜滋滋、冰涼涼的,喝下去很是解渴消暑。
趙婉清又拿出籃子裏的兩個碗,一個大碗裏盛滿了苞米飯,上面堆着三樣菜,一樣紅燒肉,一樣燜茄子,一樣炒青菜。
另外一碗裏則放着兩個黃橙橙的窩窩頭。
林母聞着香味兒,端起碗就狠吃了幾口,這才解了饞,然後慢慢品味了起來。
“糰子和湯圓呢?”林母忙裏偷閒的問道。
“在家呢,我出門前喊了奶來幫忙看着。”
趙婉清每次出門時,如果家裏沒人,她就會去老屋叫林老太來幫忙看一會兒孩子。
之前幫忙看了一次,後來就叮囑趙婉清以後都要喊她來看着。
趙婉清等着林母喫飯,田裏過來了一個小媳婦。
這小媳婦是後來大隊長找來養牛的,之前就和趙婉清請教過好幾次養牛的事情。
“婉清,咱們隊的牛今年還配不配。種?”
趙婉清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了?阿黃最近發。情了?”
她跟着小媳婦去草地上,此時阿黃正和小黃和小黑在草地上甩着尾巴喫草。
小黃和小黑已經快12個月了,身子長大了一圈,四肢健壯有力,如今也能試着幹一些重活兒了。
今年夏收,有阿黃帶着兩頭半大的牛,水屯村生產隊的夏收工作都沒那麼累了。
嚐到了牛多的甜頭,大家自然是希望隊裏的牛越來越多。
趙婉清走到阿黃身邊,摸了摸它的皮毛,又檢查了它的身體情況。
阿黃瞅了她一眼,張開腿乖乖讓她看,絲毫沒有要踢人的意思。
趙婉清看完,道:“阿黃的確到了發。情期,但是它去年才生了一對雙胞胎,爲了它的壽命和身體健康,我建議今年還是不要去配。種了,讓它休一年養養身體。”
小媳婦一聽,還是有些失望的。
趙婉清又道:“這要是強行配種也不是不行,但是阿黃明年身體肯定就虧了,幹不了這麼重的活了,咱們生產隊現在還是靠着它當主力,要是把它身體弄垮了,生多少牛犢都划不來。”
小媳婦頓時醒悟,忙點頭道:“嗯嗯,婉清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跟大隊長說今年不配。種了。”
本來她看着趙婉清去年養牛養的那樣風光,想着自己接過來也要做出一番成績來,這便張羅着要給阿黃配種。
她先去找了大隊長,大隊長沒說行不行,讓她直接來找趙婉清。
小媳婦得了趙婉清的建議,便回去告訴了大隊長。
大隊長抽着旱菸,道:“不配了?”
小媳婦搖頭:“不配不配。”
大隊長:“嗯,知道了。”
小媳婦戰戰兢兢的走了。
她走後,大隊長又在院子裏抽了會兒煙,大隊長媳婦鄒春華抱着小兒子出來,道:“你在愁啥?愁今年不能配。種?”
這小兒子就是她老蚌懷珠生的,老兩口很是疼愛。
大隊長道:“誰說我愁了?我就是覺得……唉,咱們隊上的人幹事兒有些急功近利了,年輕這一輩兒裏要說穩妥的,也就是林紹華和他媳婦了。”
“紹華和他媳婦都是個好的,別看年紀輕輕,那做事可是穩妥着呢,腦子還靈活,以後啊,肯定有大出息!”
大隊長撇嘴:“啥大出息?咱都是農民還能有啥大出息?”
大隊長和他媳婦在家裏爭論林紹華和趙婉清以後有沒有出息,這閒話還沒說完,公社裏就來人把大隊長叫走了。
等大隊長回來後,臉色沉沉的把全村人叫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