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面對客戶時,臉上會掛着禮貌的社交微笑。
凱利轉向一旁的趙婉清,笑道:“這就是你這次帶來的好幫手嗎?”
露西:“沒錯,這位是溫妮·趙,我的同門師妹。”
凱利張開雙手,又給了趙婉清一個愛的抱抱,一邊抱還一邊誇張的感嘆:“親愛的,你長得可真漂亮!”
“你也很可愛凱利”趙婉清笑道。
三人簡單的寒暄一番,然後坐到了空中花園裏。
真正坐下來,趙婉清纔開始仔細打量凱利。
凱利比她想象中要親和許多,長相雖然普通,但在金錢和富貴的加持下,也算得上好看。
此時,這位上東區老錢家女孩兒正穿着絲綢睡衣,姿態慵懶的看着她們:“讓我們進入正題吧,聽說你們這次給我帶來了全新的方案是嗎?”
露西正準備開口,卻被趙婉清在桌下扯了一下衣服,她便閉上了嘴,看看趙婉清到底要怎麼發揮。
趙婉清雙手抱着手上的提包,脣角勾起一個莫測的微笑道:“我們的確帶來了一個全新的方案,但是,我和露西今天是來說服你不要整容的。”
凱利拿着咖啡的手頓了一下,杯子裏的咖啡都灑出來了一些。
“爲什麼?”她困惑的看着趙婉清,眼神裏帶着譴責的意味。
趙婉清攤手,道:“爲什麼,因爲你並沒有想好自己到底需要什麼,與其讓你草率的選擇一種方案,最後看着不滿意的臉蛋日日愁苦,甚至還要不斷的修復……不如,就維持現狀吧。”
“畢竟,凱利你現在也很可愛。”趙婉清滿嘴真誠。
凱利怔怔的張着嘴,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很快她就抓狂了。
“不,不行。一定要整,我真的沒法接受我現在這樣平庸的長相,你不知道這樣有多痛苦……”說着說着,凱利小富婆聲音都哽咽了,眼裏也蓄了淚花。
“我的爸爸媽媽都是那樣好看的人,爲什麼就給了我這樣一張普通的臉?從小到大,我都是家族裏最邊緣的孩子……”
“你們懂那種感覺嗎?不,你們都不會懂,你們都長得這麼好看嗚嗚……”
“你們說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要變好看!就是這樣簡單!爲什麼你們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
她癟着嘴,哀怨的看着對面的兩人,眼裏卻帶着一絲期盼。
露西眉心一跳,已經全然明白了趙婉清的小計謀。
心理戰術得逞的趙婉清面上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她故意看了眼露西,道:“但是,凱利,你要知道,這對我們來說也很難辦。”
“病人自己都沒有確切的指向,我們做醫生的又怎麼敢替你做主呢?”
凱利眼角的淚珠掛住了,呆呆的看向兩人。
她冥思苦想了半晌,艱難道:“我有確切的需求……嗯,第一,下巴是一定要做的。”
趙婉清看着她托腮的動作,皺眉糾正道:“親愛的,這可不是下巴,是下頜骨。”
凱利老臉一紅,忙改口道:“對,就是下頜骨!”
明明剛纔還說自己有確切需求,現在一緊張連部位都指錯了。
凱利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設,小心的問道:“可以嗎?”
露西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你要說清楚你要什麼樣的下頜骨。”
凱利雙眼圓睜,嚥了下口水,雙手在下頜骨處摸來摸去。
“嗯……我想……起碼要比現在小一些,它如今在我的臉上太突出了……”
趙婉清又看了眼露西,兩人頓時心領神會。
她勉爲其難的從包裏掏出本子和筆,按照凱利的要求完整的寫了下來,“下頜骨變小,還有呢?”
凱利皺着臉,陷入長久的深思。
露西掏出一面鏡子放到她面前,“看這裏,如果動了下頜骨,你的臉大概會變成這個樣子--”
露西繞到她身後,雙手按住她方方的下頜骨,模擬做完手術後的模樣。
凱利對着鏡子驚喜道:“果然臉小了好看很多!”
她又左看看右看看,“你們說,我的下巴是不是要墊一下,它好像有些短了……”
她謹慎的看着趙婉清,生怕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趙婉清伸手比了比,然後在紙上畫出凱利的臉部比例圖:“你的三庭比例都是正常的,再墊恐怕會不自然。”
凱利立馬接道:“嗯,那就不做。”
“眼睛呢?我的眼睛不夠狹長……”
趙婉清:“可以嘗試開眼角”
凱利:“那鼻子呢?我的鼻子不夠挺,我想要--”
趙婉清:“不,夠挺了,再墊就恐怖了”
……
在兩位專業人士的引導下,凱利將自己整張臉的所有部位都做了嘗試,最後只被留下了幾個允許的要求。
最後,趙婉清綜合剛纔商量的情況,用筆簡單勾勒了凱利整形後的面部圖。
“剛纔那些部位動完,你基本上長這樣,看一下,能接受嗎?”趙婉清將畫推給凱利。
凱利睜大了眼睛看着圖上的人臉,然後揉了揉眼睛,又盯着圖紙看了半天。
她難以置信道:“溫妮,你真的沒有美化嗎?我以後就長這樣嗎?”
露西道:“面部整體的骨骼走勢是這樣,但不排除一些後遺症,比如皮膚會鬆弛、下垂,或者出現皺紋等等。”
趙婉清同樣點頭,手術都是有風險的,這些可能存在的情況在術前都應該告知患者。
凱利一揮手,道:“跟這張漂亮的臉蛋比,那些小毛病算什麼?我決定了,我要定這張臉了,就要這個!”
她的手指用力的戳着圖紙,力度之大都快要將紙戳破了。
“好,我們會尊重你的決定。接下來我們來看看具體的手術方案吧……”
趙婉清和露西相視一笑,這纔打開皮包,從裏面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那份手術方案。
人,只有被逼一下才會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如她所料,凱利被趙婉清擺了這一道心理戰術,然後就急了。
這一急,需求就顯得格外強烈。
不過,人在情急之下也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這個時候,專業人士在身邊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剛纔有趙婉清和露西手把手把關,篩掉了凱利不合理的要求,保留了恰當的選擇。
這樣一來,凱利做出的最終選擇總和,跟趙婉清和露西定下的終稿相差無幾。
畢竟……兩人在制定方案時也只是從可觀審美出發,做出了能將現有凱利的美麗最大化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