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縱然是馬家鎮的一衆麻匪也是如此,隨着夜晚的降臨,他們只能原地紮營休息。
至於那些難民,他們並不會理會。
大晚上的,山林野外危機四伏,到處都是危險,他們不相信這羣手無寸鐵的傢伙有膽子逃跑。
而事情也如他們所料,這一大羣難民雖然人多,但是都沒有一個膽敢逃跑的。
他們唯一敢做的事情就是一羣人團團圍住一處篝火,寄希望於明亮的篝火可以幫他們祛除危險,躲避災難。
但是,並非所有人都如同綿羊一般不敢反抗。
一處篝火旁,此時正有幾名年輕人在小聲交談。
只是他們全部都是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看不出面容。
“明志兄,我看這些麻匪對我們並無戒備,正是出逃的好時機!”
“不可,興懷兄,你忘了學民兄是如何死的嗎?我不相信這羣麻匪對我們毫無戒備,若是我們膽敢逃跑,說不得就是學民兄的下場。”
此言一出,一時間篝火旁的幾名年輕人都沉默了,情緒明顯有些低沉。
他們來時,一行人有一十八人,而到了今天白天僅剩下九個人了,現在他們又少了一個。
對此,有人非常迷茫,“你說我們來南方尋找劉武,能不能找到?”
對於此問,同樣也有人很是疑惑,“是啊,興懷兄,你說有人曾經見過劉武向南邊走了,可是我們這都要到大乾的最南邊了還沒探聽到他的消息,你說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而被稱之爲興懷兄的年輕人此時也有些迷茫,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也不知道。”
見此,衆人更加沉默了,不多時就傳來了抽噎的聲音。
對此有人看過去,問道:“樂悅賢弟,你怎麼了?”
只聽這個叫樂悅的年輕人輕聲哭泣道:“諸位兄長,你說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距離,哪裏能夠找的到劉武呢?你看現在,好幾個哥哥都死了,就連學民哥哥這麼善良的人在今天也死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漫無目地的尋找,一羣人從最初的懷揣理想到現在的絕望,也不知道他們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又遇見了多少事。
但是今天,他們很顯然破防了,被他們稱之爲學民的書生之死,成了壓垮他們最後的一根稻草。
“砰!”
只見被稱之爲明志的年輕人一拳砸在地上,道:
“我們確實是錯了,我們有兩個最大的錯誤。”
聞言,所有人都不由的看向他。
明明是最堅定尋找劉武的一個人,怎麼突然說自己錯了呢。
只聽明志繼續說道:“我們兩大錯,其一就是我們找錯了方向。你說我們爲什麼要找劉武?若是我們做出成績,不用我們找劉武,劉武就會來找我們。”
“說白了,這一切都是我們沒有武力,沒有明確的思想所導致的。”
對此,有人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只見明志望了望河圖山,又望了望麻匪的那幾個大帳,道:“殺麻匪,躲兵器,帶着難民上山求活,若是可以,咱們直接扯旗造反。”
此話一出,衆人都將目光看向麻匪的大帳。
篝火燃燒的火焰映在他們的臉上,神色堅定。
他們明白殺麻匪的危險性,畢竟他們沒有武器,但是此時別無選擇,只有這一條出路了。
縱然是死,他們也要去做。
若是成了,他們便可救濟這些逃難的百姓;若是失敗了,也不過是提前死一會兒而已,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們該怎麼辦?”
“咱們需要集中大量的人手衝擊他們,到時候縱然他們佔據兵器之利,但是沒有馬匹之類的,跟我們的差距不一定大。”
“好,我去串聯我那邊的那一股難民。”
“好,我也去串聯我那邊的那一股難民。”
“我那裏有三股,我嘗試去串聯一下。”
“三更時分,正是疲倦之時,到時候咱們以此篝火爲令。篝火滅,殺麻匪。”
接着,明志看着樂悅,道:“樂悅,你年紀最小,留在篝火處,時間一到你就滅了篝火。”
“嗯。”樂悅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即衆人低聲道:“篝火滅,殺麻匪。”
然後衆人散開,各自去串聯難民去了。
他們跟難民在一起很多天了,自然知道那些難民有可能支持他,就算不支持那些人大概率也不會告密。
同時他們還會安排同意的人在起事之前死死的盯着,保證其不會告密。
再加上今天麻匪的殘暴影響,足以保證萬無一失。
很快,黑夜中,在幾人來回的走動下,難民們一個個變得非常穩定,等待着一聲令下。
而麻匪的營地旁,一個麻匪看着難民寂靜的營地,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之感。
好似那平靜的難民營中有一種驚天駭地的力量隱藏其中。
隨即他揉了揉臉,自言自語道:“肯定是幻覺,肯定是幻覺,我還是還是撒尿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來到一個營帳邊脫下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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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這羣麻匪的小頭目翻來覆去睡不着,身上燥熱的很。
最後只能起身喊道:“來人!”
話音剛落,那個正在撒尿的小嘍嘍一個激靈,趕緊提上褲子向旁邊的營帳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