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升官發財之夢遙不可及,現在只需要動動刀子,砍了往常看不慣或者欺壓他們的隊官或者管帶,便能官升一級。
這可不是畫的大餅啊,而是真正的烙出來的香噴噴的大餅。
觸手可及,不外如是。
而這,就是一個統一的大朝廷的小小底蘊。
一個王爺一句話,伴有數以萬計的士卒爲其賣命,便可影響數十萬人生死。
至於朝廷更是如此,一道聖旨一句話,便能決定千百萬人的命運。
一個朝廷的恐怖之處,就在這裏。
縱然他已經虛弱不堪,腐敗不堪,但只要沒有軍頭軍閥,他們的政令依舊能夠暢通無阻。
故而第一天,江南大營是遍地血色,所有人都在瓜分烙好的這張餅。
這其中,像是那些什麼愛管帶、新管帶、覺管帶、羅管帶、玄管帶、燁管帶、弘管帶、歷管帶,紛紛被葉隊官、赫隊官、那隊官、拉隊官、木隊官、布隊官、泰隊官等取而代之。
對於隊官和士卒瓜分這張大餅,一衆管帶並不着急,在砍了三個總兵以後,與其他九名總兵一起控制了江南大營,不使消息外泄。
接着晚上,一羣暫定了隊官、管帶,在真正管帶的帶領下,向着居住在江州城內直撲而去。
對於此事,伊善很是清楚,只不過區區七八百人直撲江州城,翻不起什麼大浪。
“去,給巡撫還有提督打一個招呼,讓他們入城,其他的不用管。”
親衛領命,很快便出了王府,向江州城跑去。
當天晚上,江州的巡撫和提督接到命令以後面色陰沉,但卻只能聽令行事。
江南大營自從得到出兵命令以後,伊善的權力完全就是一個執掌軍權的欽差,江南這片地方,沒人敢惹。
於是當天夜裏,巡撫和提督在江州府內,靜靜的等着,看着,聽着。
幸好,這些江南大營的傢伙們殺的是他們的總兵,燒的也是總兵的府邸,搶的是總兵的錢糧。
其他的還好,至少沒有禍禍百姓,使得江州城大亂。
對於這一點,只能說他們二人猜錯了,這不是時間不夠人不多、上面還有統領壓着嗎?
不然他們必然帶着一衆兄弟來江州城能好好的享受一番。
至於說第二天城空不空,關他們鳥事。
他們有錢了,比什麼都好。
於是,江南大營展示了自伊善上任以後第一次如此快的效率。
一羣殺才在升官發財的誘惑中,只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將江南大營裏的反對者砍了一個乾乾淨淨。
可以說,殺人的效率之高,縱然是多年不曾征戰,武藝荒廢許久也沒手生。
對此,伊善很是滿意。
雖然他對現在江南大營的士卒會不會用戰爭表示懷疑,但是就憑他們這殺人的速度以及狠辣的態度,披上甲冑就是一支強軍。
至於說強軍的軍紀,那是啥玩意兒?
所以第二天,親衛隊長在伊善面前輕聲建議道:
“王爺,江南大營昨天晚上就已經收拾乾淨了,您不去嗎?”
伊善笑了笑:“收拾乾淨了,誰跟你說的?”
親衛隊長疑惑了:“可是那些隊官、管帶、總兵不都被砍淨了,這還不乾淨。”
聽了親衛隊長的話,伊善不由的笑了笑:
“這纔到哪兒?那些隊官和管帶的家人還沒清理掉,怎麼能叫清理乾淨呢?”
“況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還沒火併啊!”
親衛隊長有些不解,隊官和管帶的家人需要清理,他知道這叫斬草除根。但是這火併,不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嗎?
這是爲什麼?
對此,伊善自然是不會跟親衛隊長解釋的。
名額只有這麼多,你說那些人要怎麼辦才能攝取最大的利益呢。
那當然是去掠奪其他人了?
可是但大家都有權有兵的時候,誰怕你。
所以自相殘殺就不可避免。
而這,就是伊善所推動的。
不然這麼多殺才都是通過殺長官升的官,你說萬一有哪個腦子不好的,想要砍了他的腦袋升統領,這不就自食其果了。
而且,這些人通過一通亂殺以後,大家都算是自己人了。
如此這般,也算是一個大型的團體。
雖然他們有另外九名總兵制衡,但那九名總兵的勢力還是太弱了。
所以伊善要想辦法瓦解這羣殺才。
而瓦解他們的辦法自然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有了仇,就不會那麼團結了。
同樣,自相殘殺也會造成一些殺才的死亡。
這些人的職位,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安排親信入駐。
如此大軍之中,貼身有侍衛保護,另外還有三股勢力彼此牽制,他便可高枕無憂。
至於說作戰的時候駐足不前,靜看友軍危險而不動如山這件事情根本不會存在。
因爲伊善早已經想的清清楚楚。
此次出征,他必然會隨軍。
逢戰,便是全軍壓上,沒有先後之分,同樣也沒有前中後之分。
有的只有先破城者或者先破敵者,喫肉。
落後者,喫屎。
而且,昨天他已經將這段時間的戰報都翻了翻,漢軍現在已經佔據了三郡之地。
如此大的區域,漢軍必然是兵多但不精。
只要破敵,三座郡城,足夠所有人喫飽。
至於說怎麼喫的飽?
很簡單,
屠城嘛?
這種事情,不是有手就行!!
於是,他穩坐釣魚臺,靜待三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