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縣民兵營是屬於第一個直面潰兵的民兵營,漢軍的四支民兵營中,唯獨泰平縣民兵營所在的這條線路有兩支民兵營。
其他的兩條線路,只有一支而已。
而且他們這四支民兵營也不是用來阻攔敵人的,而是準備參加針對江南大營決戰的。
只可惜因爲戰車的首次出現,江南大營發生了猝不及防的潰敗,以至於這四支民兵營還沒投入戰場,就要面對江南大營潰兵的衝擊。
只不過不同的就是這支民兵營見江南大營不過剛剛同戰兵們一接觸就發生了潰敗,心底不知怎麼了就升起了一股驕傲之心。
他們只覺得,所謂的江南大營也不過如此。
故而在面對江南大營潰兵的時候,泰平縣民兵營當即擺出了線列陣,想要以此阻擋江南大營的潰兵。
這種戰陣不能說不強,但是他的使用方法是需要特殊武器支撐的,其中最爲典型的就是火槍。
就算是再差,那也要是有大量的弓箭手和弓弩手纔行。
而且這種陣型非常講究連綿不絕的武器密度,一旦失去了這些,那就是一字白給陣。
而一直裝備本就不怎麼精良的民兵營選擇列出此陣,雖有根據地形設計,想要阻攔潰兵的原因,但終究是指揮官有些自大了。
這種戰陣,薄薄的一層,敵人只需要集中優勢兵力一個衝鋒就能撕開口子,然後揚長而去,或者順勢吞吃了他們。
而衝在最前面的潰兵,恰恰也是編制比較完整的隊伍。
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些人說是潰兵,其實也不能算是,畢竟他們大約還是可以做到抱團逃竄。
只見爲首者見到阻攔他們的漢賊,有扭頭看了看後邊一羣人都是緊跟着逃竄,就是知道漢賊在後方對他們進行追擊。
所以現在他最是清楚,停下來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向兩邊的山林跑,現階段也不行。若是想要這般跑,最起碼也要遠離漢軍的追捕纔是。
他咬了咬牙,心中只能去賭堵截他們的漢賊是不是如同後面追擊的軍隊一般精銳即可。
“衝過去,不然我們都得死!”
“殺!”
只見一名爲首的管帶一聲暴喝,帶着手下,裹挾着周邊其他人就殺了上去。
“攔住!”
“御盾!”
“長槍!”
而另一邊的民兵營也是按照命令,一板一眼的執行,豎起了大盾,架起了長槍。
“砰!!”
很快,江南大營的潰兵就直接撞了上去。
“啊!”
一瞬間,便有不少人被長槍長矛洞穿,發出淒厲的慘叫。
可是即便如此,這些人依舊不曾停留,還是前赴後繼的往槍頭撞去。
這不是因爲他們悍不畏死,而是因爲裹挾的人數太過,怯弱之人不得退,只能在衆人的推動下裝上去,甚至是他們連躲避長槍的空間都不夠。
不過恰恰如此,這些人用身體跟後方的潰兵開闢了一條道路。
只見凡是可以越過的潰兵,都是獰笑的揮舞手中的刀子,劈頭就是對着民兵們砍去。
民兵們沒經歷過什麼大的陣仗,雖然也是有至少兩個月的訓練,但是血勇還是太少。
面對爲了突圍逃命的潰兵,槍頭槍身都掛滿臉敵人的屍體,縱然是想要將長槍長矛拔出來都不行。
“啊!”
面對劈砍過來的刀子,縱然是有盾牌護着,民兵們多少還是有些畏懼,有人驚呼一聲就不由的向後退去。
“砰砰砰!”
短短瞬間,刀盾兵就被無數涌過來的潰兵給推開了。
此時那些還在堅持的人,不是被裹挾在潰兵羣了,就是被踩踏致死。
至於說被潰兵用刀槍殺死者,反倒是沒有什麼人。
畢竟他們的甲冑再差,也是摻雜了鐵片的,防禦力還是槓槓的。
所以他們只需要在抵擋不主的時候往兩邊閃開,就能活下來。
“打開了,衝過去!”
看着阻攔自己的漢賊防線被撕破,衝過去的潰兵根本就不會擴大戰果,反而是一溜煙的就往前面跑。
然而,即便這些人不去撕裂缺口,但是缺口在源源不斷的潰兵下,還是不可避免的逐漸被放大。
當然,這途中不是沒有人想要跟民兵交戰,以報潰敗之仇。
但是裹挾的力量是很大很大,特別是對於處在中間的人來說,在通過缺口的時候,最中間的人根本就不用邁開腿。
因爲他們的腳都是完全離地,被人擠着往前走,當真是輕鬆異常。
“放箭,放箭!”
對此,泰平縣民兵營也嘗試着放箭阻攔,甚至是因爲人羣過於擁擠,箭矢取得的效果還是頗爲不錯。
只可惜弓箭製作過於麻煩,漢軍許多資源都投入在了戰兵之中,民兵中弓箭保有量少的可憐,了不起了有一些獵弓,大約也就是這般了。
所以民兵之中,取消了弓箭手,配備了另一種士兵。
“投石手!”
這種兵種若是發揮的好,威力也是十分強大。
這種兵種所持有一條投石索,投擲時面對目標飛速旋轉投擲,石頭在離心力的作用下會快速飛向目標,最遠距離可以達到兩百步之遠。
雖然說石頭沒有箭矢的穿透力,但是在高速飛行的加持下,對付無甲或者輕甲的敵人,很容易就將其咋成重傷。
若是敵人再不戴頭盔,輕一點鼻青臉腫,重一點頭破血流,再重一點那就直接腦漿迸裂。
就是想要投的遠,投的準,也還是需要訓練的。
“攔住,壓上去!”
所以,民兵營還在掙扎,想要將防線穩固。
但是這種薄薄的防線就像是堤壩,缺口就像是潰口,在達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只會越來越大。
“攔......攔不住了!”
終究是攔不住,民兵營拼勁了全力,民兵們即便在命令下發了狠,但依舊攔不住。
因軍陣佈置失誤而造成的戰敗,乃是戰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