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發混亂的內城,巡撫紀門如是說道。
然而,提督宦凱唱卻並不這般認爲。
“平定?我們平定不了!我們現在就是緊守護府衙不失,天亮以後亂兵自然會被控制。”
巡撫紀門臉色陰沉,經過剛剛的分析,他怎能不知道緊守府衙不失就行。
只是,宦凱唱可以緊守,他紀門卻不能。
畢竟他是江南人,根基在江南,況且身居高位,若是不作爲,今後的日子可就難辦了。
然而對於紀門的小心思,宦凱唱自然是明白的緊。
緊守府衙說的容易,但這是二人聯合起來才能保證亂兵不會隨意進攻府衙,再加上有總兵的控制,才造成了現在的安穩。
可是若是其中一個人離開,防守空虛的情況下,說不得一個不小心,亂兵就趁虛而入了。
當然,這種情況很小很小。
所以,宦凱唱補充道:“我們守在這裏,還能活。若是有人逃到我們這裏,也能庇護他們。”
“可若是我們過去了,那麼亂兵之中,說不得就丟了性命。”
“我想,紀身爲讀書人,應該知道什麼叫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吧!”
言語間,似乎是說動了巡撫紀門。
但焉知,他不是這般想的?
只不過是不好開口,需要一個臺階?
也就在此時,還是有人突破重圍,拼命的向府衙趕來。
這些人不是傻子,知道城門必然被控制,所以想要活命,只能盡力的往府衙趕。
畢竟府衙之中有甲冑儲備,這一點很重要。
還有一點就是,府衙那一邊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大火之類的,自然會吸引人前往。
而這些人之所以能夠逃出來,自然也是因爲這些江南營的亂兵是真的亂,一攻破府邸,搶劫的頗多。
如此一來,在一座接一座的府邸間隔下,圍困的兵力自然減弱,方纔能使得他們突圍成功。
“大人!”
還不曾來到巡撫紀門,這些人便向其哭訴。
“造反了,江南大營造反了,還請大人發兵平叛!”
對於這些人的哭訴,巡撫紀門有些猶豫,但還是將這些人攙扶起來。
“蔡兄莫要如此,身爲巡撫,自有保境安民之責,所以莫要擔心。”
“還有你也莫要擔心,能夠逃到這裏,我保證你們的安全。”
說罷,連忙道:“來人,給蔡大人安排地方,好好的讓其休息休息。”
“諾!”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其實,這些人能夠逃得了性命,也跟這些總兵們有所關聯。
畢竟他們需要的是讓這些人害怕,不是說要將其全部殺死。
不然,威名無法傳播,在加上這等罪名,說不定自己等人就真的要死的。
然而,他們若是將這些人嚇破了膽子,那麼這些人就是他們最爲忠實的擁護者。
反正,這些貴人是挺賤的。
你若是強,
他們就能把自己的屁股賣給你。
你若是弱,
他們就敢肆意的欺負你,搶了你家的妻女。
所以,若是不想讓他們強。
那就要狠狠的揍他們,
然後搶了他們的女兒,
再睡他們的妻子,
殺上他的幾個兒子,
他們這些貴人就會宛若一條狗,
一條只會搖尾乞憐的狗,任由你來調教。
貴人?
呵!!
也不知道,到底誰纔是貴人?
這些所謂的貴人,也只是一羣在百姓頭上耀武揚威,隨便撒尿的人而已。
而這些人,
必須是狗,也只能是狗。
若是咬了主人,那就殺了喫肉。
若是搖尾乞憐,不介意留他一條狗命,賞他一坨答辯。
這種道理雖然江南大營的亂兵們不懂,但是他們卻知道該如何訓狗。
.................
也就在許多家族爲了求生,向府衙之地趕去的時候,郭府外,戰鬥也進入的白熱化。
“第一隊,上!”
“弓箭手,放箭!”
“諸位武師,你們以暗器伺機偷襲!”
“第三隊,退!”
“緊守大門,勿要使敵人衝過來。”
“放火,放火,快放火,敵人要突破了!”
郭浩漫,身爲雷州郡的總兵,指揮防守自然是不在話下。
更不要說在父親的引導下,府中女眷下鄉,鄉中的鄉兵被抽調入府,其中甲冑雖然缺少,但也是有的。
更何況,緊急情況下,就地選材防禦,以門板,桌子爲盾,院子中的竹子砍掉削尖了爲長矛,很是壓制住了江南大營亂兵的進攻。
一時間,江南大營的亂兵被生生阻攔在了郭府。
雖然郭府看着燃燒着熊熊的大火,但實際上這些火都是郭府放的,爲的就是阻攔敵人進攻。
以至於敵人從多處都不得進攻,只能集中兵力從一點進行突破。
然後,他們就撞在了郭府的私兵上。
這些兵,有從鄉下調來的私兵,也有郭浩漫的親衛。
這些私兵,都是十分精銳且悍不畏死的戰士。
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這些私兵,都是郭府救的那些百姓自願參加的。
因救命之恩,並且郭府還給了他們田地耕種,所以這些人都是以死效命。
而郭浩漫的親衛隊,就是從其中擇選精銳組建。
所以江南大營的亂兵,受阻與郭府,以至於總兵都要親臨。
然後,
還是不曾打破郭府的防線。
於是前段時間在宜蘭郡那一幕幕,再一次涌上了他們的心頭。
亂兵,
怯戰了!
“大...大....大人,還打麼?”
..................
與此同時,府衙那裏接收的逃難者越來越多,至於出現了越來越大的問題。
“紀大人,還請快些發兵平亂吧!”
“紀大人,現在能夠制止這場騷亂的,只有您了!”
“紀大人,我一家老小還在亂兵之中,還請救命啊!”
此時,這些人雖然不知道亂兵爲什麼不進攻府衙,但是他們明白,此時能夠平定騷亂,救出他們的家人,只能依靠巡撫紀門和提督宦凱唱了。
甚至,這些人覺得,這些亂兵不敢進攻府衙,是攝於朝廷威嚴。
若是這般,巡撫紀門和提督宦凱唱一出面,必然能夠平定叛亂。
然而,身爲巡撫的紀門只能一邊安慰他們,一邊暗中苦笑。
“你們,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