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民兵裝備的漢軍一刀砍翻一名羅剎蠻,渾身鮮血直流的他配上那猙獰的面孔,在黑夜火把的照耀裏宛若惡鬼一般。
其實何止之漢軍,就連羅剎蠻也是如此,這場戰鬥從白天戰鬥到夜晚,羅剎蠻最先投入了農奴兵此時已經傷亡殆盡,現在衝上來作戰的都是傭兵和常備軍。
而漢軍呢,從現在防守士兵的裝束上便能看出,戰兵在白天損失慘重,已經撤下去休息了。
羅剎蠻一方,身爲先鋒指揮的伯納爾德男爵伴隨着先鋒軍的損失慘重已經退出戰鬥序列,改換成小亨裏埃塔子爵親自指揮。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種進攻下漢軍還能堅持,已經讓小亨裏埃塔子爵心中蒙上了陰影,當年的那場戰鬥的記憶已經重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隱約間他有些害怕,這也是他親自督戰,甚至夜晚也要不間斷進攻的原因。
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心魔,但是他絕對是知道若是這一次不能一口氣拿下峯頭關,那麼以後他的人就廢了,亨裏埃塔家的榮譽也就此蒙塵。
“在添一個常備團上去!”
大營之中,小亨裏埃塔子爵冷酷的下達着命令,絲毫不理會自身軍隊的傷亡。
於是黑夜裏,一支兩千人的常備團舉着火把快速衝過封鎖線,然後向城牆衝去。
至於封鎖線,也依舊是老樣子,一波石彈飛過就不再攻擊了,這幾乎已經是雙方的默契了。
同樣,羅剎蠻前方因爲大量戰損而撤退下來的士兵,同樣也要遭受一次這種攻擊。
只是沒有辦法,在這種黑夜裏,山頂的堡壘更加難以進攻,僱傭兵早就被撤了回去。
“沖沖衝!”
隨着新的常備團到達,軍官立即下令快速衝鋒,以軍令逼迫這些士兵忘記四周宛若地獄的場景。
打了整整一天,戰鬥實在是太過慘烈,城牆下遍地都是無人收殮的屍體,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甚至都影響了軍隊的進攻。
而城牆下,特別是雲梯下,屍體都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包,訴說着戰爭的冷酷無情。
“咻!”
黑夜裏石頭一直在不斷的呼嘯,伴隨着砸在地上的聲音和被砸中之人的慘叫,更是訴說着這地獄一樣的場景。
此時,羅剎蠻的盾車基本上損失殆盡,投石機也損失的差不多了。
而漢軍呢?
五臺重力投石機經過一天高強度的使用,僅剩下兩臺還能繼續發揮作用,剩下的三臺連搶修的價值都沒有了,只能將其拆解焚燒,避免落入敵人手中。
而佈置在城牆下的三十多架簡易的投石機,伴隨着羅剎蠻攻上城牆以後,面對羅剎蠻的弓箭手再也沒辦法在發揮更大的作用了。
“衝啊!”
羅剎蠻們高舉火把向其他雲梯快速衝鋒,一路踉蹌的小心的躲避一具具屍體,然後伴隨着兩聲巨大的聲響,兩顆百斤重的石彈便橫掃而過,觸之即死,即便是屍體都四分五裂。
“殺!”
嘶啞的嗓子伴隨着長矛結束了一名羅剎蠻的性命,另一名羅剎蠻已經替補上來。
凡是被突破的雲梯處,此時已經堆滿了漢軍和羅剎蠻的屍體,每一步前進不得,每一步後退不得,就在這狹窄的城牆上,小小的區域內你死我活。
這個時候方纔能看出什麼是精銳,裝備的好與不好。
至少很多時候漢軍戰死,一般情況下都是甲冑破損嚴重到沒有了防護的作用才戰死的,而羅剎蠻呢,即便是身穿甲冑都擋不住漢軍兩槍。
“噗嗤!”
其實戰鬥到現在,羅剎蠻還能因爲一直有着完整編制補充使得武器裝備比較完善,而漢軍這個時候用的更多的是長矛和長槍,而刀這樣的武器基本上都被捨棄了,這個時候刀已經不如弓箭手的戰錘了。
再看他們的甲冑,甲片已經破爛不堪,遍是血污和被卡住的肉塊,也不知道是戰友的、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使得一些戰士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過了,而城牆上的廝殺依舊是繼續着,僅剩的兩臺重力投石機也還在勉強支撐着,現如今也已經不堪重負。
“我們還有多少可以投入的生力軍?”
指揮部內,營長眼睛通紅,整整一天的高強度指揮讓他心裏憔悴,若不是還有着副營長、祭酒的協助,僅他一人恐怕便要累死了。
“沒有了,敵人不間斷的進攻,就是爲了將我們活活拖死,現如今我們戰兵和民兵基本上已經全部投入戰場了。”
“可惡!”
營長用力的捶了桌子一拳,他們的城牆還是太低了,人數也還是太少了,被敵人如此進攻竟然沒有應對辦法。
“要不讓戰兵放棄休息重新上牆?”
有人小聲提議,但是被完全否決。
“不行,白天全靠他們,這種情況下他們已經沒有了再戰鬥的力氣!”
白天的戰鬥其實是最爲殘酷的,壓力也是最大的,畢竟敵人有上百架投石機不斷威脅,還有那些視死亡爲新生的狂信徒不斷的攻擊,也就戰兵們的裝備足夠好,意志足夠堅定,不然早就戰敗了。
畢竟協助防守的民兵那可是一輪接着一輪的上,都不敢一下子投入太多。
現在好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敵人的那種狂信徒沒有了,投石機也基本被打掉,這纔有大量的民兵上城牆血戰羅剎蠻。
只可惜羅剎蠻現如今投入的都是常備軍,戰鬥力跟民兵們差不了多少,而且還源源不斷,這也就使得戰鬥異常艱難。
環顧了四周,營長咬了咬牙,“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親自上,爭取一下子將敵人給趕下去!”
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若是不將敵人趕下去並焚燬其雲梯,這戰鬥就結束不了,敵人會源源不斷的發起進攻的。
“所有人披甲!”
祭酒贊同了營長的決斷,畢竟指揮部內的警衛部隊便有兩支中隊一百來人,再加上他們這些指戰員,在這種情況下便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
“兩支中隊由我和祭酒分別統領一支向兩邊進攻!”
簡單的安排,營長和祭酒兩人分別帶着一部分參將和副營長以及警衛中隊,由指揮部向兩邊衝殺。
其中營長、祭酒、副營長、參將這些人無一不是身具內力者,所以他們的甲冑至少都是兩層,而營長和祭酒更是三層甲冑。
一時間,以營長、祭酒爲先鋒,副營長和參將護衛左右,其他警衛戰士緊隨其後的陣型便形成了,頃刻間便廝碎了敵人,然後民兵們迅速涌了上去,將缺口死死的堵住。
“放火!”
伴隨着火油,這些留存下來的雲梯一個個燃起了熊熊烈火,而且因爲是不惜代價的焚燒,大量的火油傾倒,使得下方的屍體也燃燒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常備軍終究不如農奴兵,畏縮不前,而營長和祭酒的兩支隊伍還在快速清理城牆上的敵人。
“那是漢軍的精銳,打掉他們!”
羅剎蠻的騎士很敏銳,立即給僅剩下的投石機下達了命令。
或許是僥倖,一塊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正在衝鋒的祭酒頭上。
“砰!”
“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