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頭認真看書。
洛挽風望着她全神貫注的模樣,並沒有去打擾她學習。
他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悠閒地靠着椅子,歪頭看着不遠處綠油油的瓜棚蔬菜。
靜靜地陪着餘暮夕。
他一言不發,從褲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禮物盒,緊緊攥在手心裏。
洛挽風坐在她面前,餘暮夕倒是有些無法專注。
強迫自己看了一會書,她還是忍不住放下書,蹙眉望着他:“你在這裏坐着,打擾到我了。”
洛挽風淡然一笑,“看來,我在你眼裏還沒到透明的地步。”
他欲要把禮物拿出來,剛拿起又縮回桌底下,按壓在大腿上,猶豫着。
“所以,你自豪?”餘暮夕反問。
他雲淡風輕地說:“如果你沒有辦法安心學習,不如我們聊聊。”
“聊什麼?”
“你,不回永恆上班嗎?”
餘暮夕苦澀諷刺,“每天都有兩個保鏢跟着我,我像犯人一樣,去上班怕被人恥笑。”
洛挽風緊皺眉頭:“他們是保護你的。”
“說得挺好聽的。”餘暮夕蓋上書,態度淡漠了幾分:“我不需要這種控制慾的保護。”
洛挽風垂眸,看着手裏來回轉悠的禮物,看來又是無法送出去了。
即使送出去,餘暮夕也不會開心,更不會領情。
他想了想,無奈又把禮物放入褲袋裏。
話題終結。
餘暮夕拿起桌面上的書,重新翻開來看。
近在咫尺的女人,卻讓洛挽風感覺隔了一個太平洋那麼遠。
遠得遙不可及。
這些日子以來,餘暮夕對他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這時,鈴聲響起。
洛挽風掏出手機,認真聽着,淡淡說,“帶進來吧。”
他掛斷手機,凝望着餘暮夕俏麗的容顏。
多希望對餘暮夕的愛意能一天天變淡,一天天變少,那樣他就不用受這該死的感情折磨。
可心完全不受理性的控制
洛挽風歪頭看向大門外。
阿千越走越近。
“汪汪汪。”一聲狗吠。
餘暮夕一怔,背脊直起,錯愕了幾秒,轉身看着後面。
見到福氣的那一刻,餘暮夕激動地站起來,快速衝過去,一把抱住被牽着進來的福氣。
福氣激動地往餘暮夕身上蹭。
“福氣……姐姐好想你。”餘暮夕開心的淚水溢在眼眶裏。
福氣迴應着她,汪汪汪地叫着。
“你是怎麼過來的?”餘暮夕問福氣。
回答餘暮夕的是阿千,“它是坐專機過來的。”
聽到狗吠聲,餘奶奶從屋裏走出來,詫異地看着福氣:“哎呦,我的傻狗怎麼也來了?我不是已經把它送給鄰居養了嗎?怎麼……”
阿千回:“老夫人,它是坐飛機過來的。”
“哎呦哎呦,一隻狗而已,你們不用大費周章接它過來,多費錢啊。”餘奶奶心疼洛挽風的錢花得不值。
但見到福氣還是很激動很開心的。
在農村裏,福氣一直陪伴孤寂的她,她又怎麼會不想福氣呢。
洛挽風看着她們婆孫兩人開心又激動的心情,他覺得很值。
能花錢做到的事情,對他來說都不算事。
只是,錢能買到任何東西,唯獨買不到餘暮夕的心。
洛挽風拿起外套,轉身離開花園,緩緩走進別墅裏。
她已經對洛挽風如此冷漠了,刻意保持距離,生活裏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可洛挽風還是這樣義無反顧地對她好,爲她付出,這個男人何時才肯放手?
現在,連福氣也被帶到身邊來,他是不打算放她離開了嗎?
晚飯後。
餘奶奶在客廳裏坐着看了一會電視,就回房洗漱睡覺。
餘暮夕每天喫完晚餐都躲回房間,不會出來跟洛挽風碰面。
因爲洛挽風要處理公司的事情,白天上班,晚上纔有時間。
他知道,餘暮夕在刻意躲他。
房間裏。
餘暮夕在看建築視頻。
手機突然響起。
一個陌生電話。
她接通放在耳邊,“喂。”
“你是餘暮夕嗎?”陌生男人的聲音傳來。
餘暮夕頓了頓,說,“我是,你哪位?”
“你不用管我是哪位,我有你母親被毒殺的證據,你想要嗎?”男人問。
餘暮夕緊張地回,“當然想要,如果你有證據,請交給警察好嗎?警察一直在追查此案。”
男人冷笑,“你當我傻啊,我找到你,就是跟你做交易的。”
“做什麼交易?”餘暮夕警惕地問。
“100萬。”男人說。
餘暮夕,“你既然能找到我的電話號碼,想必你也瞭解我的情況,十萬我都拿不出,別說一百萬了。”
“洛挽風有。”
餘暮夕不假思索地說,“好,我給你一百萬,哪裏交易?”
男人疑惑,“現在?”
“當然,一百萬,對洛挽風來說,九牛一毛,家裏就有。”
“好,我給你地址,到了目的地等我聯繫你。”
中斷通話。
餘暮夕立刻給警察打了電話,把剛剛的電話重述一遍。
放下手機,她走出房門,下樓喝水。
至於剛剛那通電話,她還不至於愚蠢到要私自去交易換什麼證據。
她沒錢,也沒有能力,更沒有這個膽識,交給警察是最明確的決定。
餘暮夕走下樓梯便看到客廳裏的洛挽風。
洛挽風正拿着一本厚厚的書,坐在單人沙發上看着,姿態悠閒。
腳步聲響起。
洛挽風從書裏擡眸看向餘暮夕。
對視上洛挽風溫柔的眸光,餘暮夕立刻避開視線,一聲不吭地從客廳走過,進入廚房。
她在冰箱裏翻出一瓶純淨水,慢慢地喝着。
心臟莫名地悸動着。
想起朱姨的話,“暮夕小姐,三少他真奇怪,每天晚上都在客廳裏待到凌晨,無論是看書還是工作,都不去書房,也不回房間。”
朱姨想不明白。
餘暮夕是明白洛挽風的用意。
他無非是想在客廳裏等她,等她可以從房間裏出來,見上一面,聊上一句。
洛挽風甚至爲了能見她,經常提早下班,在晚飯之前早點回到家裏。
她都懂,可她沒有辦法接受洛挽風的愛意。
冰水解渴,可澆滅不了餘暮夕一顆莫名悸動的心。
她從廚房出來,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冷着臉從客廳走過,連最基本的一聲稱呼也沒有。
“暮夕。”洛挽風深沉落寞的聲音幽幽傳來,喊住了她。
餘暮夕一頓,停下腳步,背對着客廳沙發上的洛挽風,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