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暮夕的心像掉入了深淵,無休止地往下墜,是沒有盡頭的可怕。
兩人身份懸殊,他是高高在上的名門貴族,j城首富,永恆集團的接班人。
而她,一個農村出身,初入社會的普通人。
熱戀過後,新鮮勁沒了,他自然會厭倦她。
男人說的話,能有幾句是真心?
即使現在真心,又能維持多久?三年五年?還是七年?
她的容貌身材會隨着時間流逝而慢慢變老變醜。
洛挽風以後會不會後悔?後悔爲了她放棄家庭、親人、事業。
餘暮夕陰鬱地呢喃,“挽風哥,不要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洛挽風溫柔淺笑,“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餘暮夕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笑容背後的苦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洛挽風站起來,走到餘暮夕身邊坐下,輕輕地把她摟入懷抱裏。
溫柔的動作像抱着珍貴的無價之寶,輕輕在她腦袋上吻了吻。
餘暮夕順勢靠在他胸膛裏,閉上眼睛,嗅着屬於男人身上的淡淡清香,沁入心扉,讓她很是安心。
她的手緩緩收緊,摟着洛挽風的腰,貼在他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聲。
二樓長廊上。
溫雅雙手緊緊握住欄杆,望着一樓客廳裏親密的兩人,目光變得冷怒。
她咬着下脣,喃喃自語:“餘暮夕,你是敬酒不喫喫罰酒,給你機會離開你不走,非得讓我出手?”
***
憂鬱的時光慢慢在流逝。
轉眼一個月過去,餘暮夕報考一級建造師的四門科目全通過了。
這些年來努力的付出終於得到回報。
她領到證書,並沒有太開心。
因爲她現在的努力已經沒了目標,奶奶不在,她失去了重心和動力。
她擺脫了洛挽風的保鏢,去辦理了國外簽證和護照。
這一次,她決心要離開這個充滿悲傷回憶的城市。
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
洛挽風,她恨過也愛過的男人,下輩子有緣再見吧。
她的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已經決心要離開了。
剛拿到簽證,離開管理局。
路邊打車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下來兩個男人把她給強制塞入車廂裏。
一而再再而三。
餘暮夕冷靜得沒有半點情緒。
不作任何掙扎。
她這麼安靜又配合,男人還是弄暈了她。
等她醒來時,已經躺在酒店的大牀上,燥熱的身體十分難受。
“小夕。”
一道渾厚的男人聲音傳來。
餘暮夕從牀上撐起來,望着牀沿邊上的男人。
是肖泓。
餘暮夕雙手摸上滾燙的臉蛋,呼吸變得急促,“泓哥,我怎麼會在這裏?”
肖泓一臉疑惑,“你怎麼在這裏,你不知道嗎?”
餘暮夕感覺全身都燙得要命,小腹越來越難受。
她搖搖頭。
肖泓拿出手機,“是你給我發的信息,讓我過來酒店找你的。”
餘暮夕深呼吸一口氣,摸來手機查看。
果然是用她的手機發送的。
她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肖泓坐在牀邊,向她靠近,伸手摸上她的臉蛋,“你怎麼了,臉這麼紅,是生病了嗎?”
餘暮夕快速閃開他的觸摸。
餘暮夕問,“你來了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你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我沒打擾你。”肖泓解釋。
一個多小時?
餘暮夕慶幸自己最近總是失眠,太過疲憊而睡得死沉死沉的,要是提早一個小時醒來,藥效最猛的時候,估計會跟肖泓發生點什麼了。
“泓哥,我有點難受,我去洗個澡。”餘暮夕掀開被子下牀。
她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
“你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吧。”肖泓站起來,跟在她後面。
餘暮夕淡淡一笑,笑容苦澀無奈,看透了那些人的把戲,她沒有挽回,只是說了一句,“來不及了,他應該快到了。”
“誰?洛挽風嗎?”肖泓緊張,卻又期待。
餘暮夕沒回他話,進入衛生間。
脫了衣服,開了冷水,站在花灑頭下面,任由冰水淋透她全身,澆滅她身上的燥熱。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踢門聲傳來。
餘暮夕快速扯來浴巾,圍着溼噠噠的身體,仰頭把欲要溢出的淚吸回眼眶裏。
她深呼吸調節情緒。
扯來毛巾擦掉淚水,擦着溼漉漉的長髮,緩緩走出來浴室。
房間外。
洛挽風帶着兩名保鏢出現在房間裏。
阿千已經把肖泓打倒在地上,踩着他的後背,肖泓痛得連呻吟都無力。
洛挽風見到餘暮夕那一刻,他眼眶通紅,隱忍着憤怒,快速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裸露的香肩包裹住。
餘暮夕凝望着他,目光清冷平靜。
洛挽風依舊溫柔,握住她雙肩,輕聲細語地呢喃,“暮夕,告訴我,你們沒發生什麼對吧?只要你說,我就會相信你。”
“對不起,挽風哥。”餘暮夕想要忍着淚,讓自己更狠心一點,可她還是忍不住泛起淚花。
她本想着偷偷地離開洛挽風。
即使無緣無分。
但也能讓彼此的初戀,留下一段帶着遺憾的美好回憶。
可洛挽風身邊的人按捺不住。
非得要陷害她一回,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搞她。
若不是她之前一直昏迷不醒,若肖泓不是正人君子,洛挽風進來時,就應該是捉姦在牀了。
洛挽風苦笑着,通紅的眼眶泛起淚花,不捨得大聲吼她,咬着後牙槽,一字一句,“餘暮夕,我不想聽對不起,你只要告訴我,你們沒發生關係即可,我們回家。”
肖泓震驚,似乎明白到什麼事,他沉默着不作聲,看着餘暮夕,隱約感到希望向他招手。
餘暮夕感覺心臟撕開兩瓣,痛得無法言喻,要死掉那般生疼生疼的。
該死的四爺,該死的溫雅。
爲什麼非要逼着她走到這一步,她不想對洛挽風如此殘忍,可事已至此,她解不解釋,結果都一樣。
或許,這樣斷得更乾淨。
洛挽風以後不會找她,不會牽掛她,也不會再愛她了。
“如你所見,我現在只能跟你說對不起。”餘暮夕的語氣冰冷淡漠,沒了以往的溫柔。
洛挽風怒扯她身上的外套衣領,把她揪向自己,壓低頭怒視着她。
男人通紅的雙眸裏,淚珠從眼角滑落,滑入他薄脣裏,他聲音哽咽低沉,像受了重傷的野獸,嘶吼着。
“餘暮夕,你連騙我都不願意,你到底還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