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清如水,平靜道:“你不會做虧本生意,我若不放棄,是不是要忍受你的欺辱,忍受你的刁難,甚至要跟你條件置換?”
洛挽風眸色一暗,凝望餘暮夕俏麗的容顏,聰明如她,這點沒變,還是那麼通透,那麼寡淡。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你還是這麼讓人討厭,一副什麼都看透的樣子。”
餘暮夕沒有理會他的攻擊,“洛先生,合不合作無所謂,但請你對我放尊重一點。”
洛挽風癡狂冷笑,眯着深眸,眼裏泛着濃烈的恨意,鬆開她一邊手腕,掐住她臉頰,把她的頭仰起。
餘暮夕感覺下顎疼,心更疼。
四年了,爲什麼洛挽風還是如此恨她?
不過就是一場失戀而已,這世上誰沒談過幾段戀愛,誰身邊沒有幾個過客呢?
餘暮夕眸光盈盈潤潤地對視着他。
他氣息粗沉,胸口起伏,咬着字猶如嗜血那般狠,一字一字:“餘暮夕,你知道你有多討人厭嗎?明明生來卑微低賤,卻把自己擺得清高風雅。明明被生活折磨得遍體鱗傷,卻活得不喫人間煙火。”
“你這副寡淡冷情的模樣,真讓我噁心。我資產千億也入不了你的眼,那肖泓呢?是你的如意郎君吧?怎麼也捨得放棄,跑到小城市裏結婚生子。”
餘暮夕被他的話刺得心房一陣陣疼痛,望着他如此憤恨的模樣,她於心不忍。
她的挽風哥,四年了,還沒放下她嗎?
雖然洛挽風的話很傷人,可她更心疼這個男人。
可怎麼辦纔好?
她不能回頭,當初選擇離開,就是因爲兩人沒有未來。
她媽,她外婆,都是因爲洛家的人而死,她恨透了洛南錦,恨透了陳四爺和溫雅,恨透了洛依依。
她恨洛家。
她恨這座讓她失去兩位至親的城市。
因爲她是俞彩芬的女兒,洛挽風的母親應該也會恨她和去世的母親。
這樣的關係,他們若是在一起纔是自私的,遭天譴的。
她跟洛挽風之間,有一條這輩子都邁不過的銀河。
晃神想着,餘暮夕心疼得要瘋掉,眼眸不知不覺溢出淚花,她咬着下脣,凝望着洛挽風。
她溫柔又心疼的眼神,水盈盈地泛着透亮的光,那樣勾人心絃。
洛挽風眼眶紅了,憤怒低吼,“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曾經,他的心就是被餘暮夕這種眼神勾走的,至此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從未回來過。
餘暮夕嚇得身子微微一顫,猛地閉上眼。
眼眶裏的淚也被擠出,兩滴清淚徐徐劃落在她粉嫩的臉蛋上。
洛挽風苦澀冷笑,掐住她下顎的手微微用力,恨不得弄死她,讓自己能解脫。
“餘暮夕,你既然知道那塊地是永恆集團的,不想跟我再有交集,爲何還要出現在我面前?”洛挽風咬牙切齒。
餘暮夕覺得下顎很疼,男人的力道很重,是恨不得殺了她。
“挽風哥,疼。”餘暮夕無助地呢喃。
只是一聲疼,洛挽風失控的情緒瞬間拉回,快速鬆開手,呼吸抽顫着。
“不要這樣叫我,你不配。”洛挽風聲音暗啞,怒氣沖天。
她有家庭要養?
洛挽風甩下她的手腕,緩緩往後退,退到一米遠,猛地轉身背對着她,仰頭望着天花板。
只有這樣,纔不會讓淚往外流。
她成家了。
喊別的男人老公,爲別的男人生兒育女。
“颱風停了我就回去。”
“項目的事情,我和霍總也盡力了,事業上總有成敗得失,這些無法避免,也不想強求。”
“我現在過得挺好,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洛挽風緩緩閉上眼,喉嚨火辣辣的,一個字也不想說。
餘暮夕望着他落寞清冷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復。
寂寥的書房裏,氣場無比壓抑。
餘暮夕轉身,開門出去。
開門的瞬間,溫雅往前撲來,踉蹌一步站穩腳。
溫雅竟然在偷聽?
餘暮夕無語地皺眉。
溫雅的臉色鐵青,怒不可遏地舉手一巴掌甩來。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餘暮夕火辣辣的臉頰刺痛着,毫無徵兆的被打了。
她愕然捂住疼痛的臉頰。
“真賤,離三哥遠點。”溫雅怒吼。
洛挽風聞聲轉身,臉色驟變,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他怒不可遏,衝向溫雅,像拎垃圾一樣拉住她的手臂,拖向門口。
溫雅被拖着跌跌撞撞,驚慌失措地喊,“三哥,三哥放開我,手臂疼……”
洛挽風把溫雅拖出大門外,狠狠地扔到地上。
溼漉漉的地上十分硬實,溫雅被扔得狼狽跌倒,雙手擦到地上,瞬間泛起血絲。
她坐在地上,委屈地嘟嘴哭泣,“餘暮夕她曾經背叛你,現在結婚生子了,又來勾引你,她就是犯賤,她這麼賤難道不應該被打嗎?你爲什麼要心疼她?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洛挽風冷眸如冰,厲聲道:“你再敢碰她試試,不管你是不是女的,我直接弄死你。”
“三哥……人家只是心疼你……”溫雅嬌嗲地擦着淚,楚楚可憐。
“滾。”洛挽風怒吼一句。
轉身回到別墅,把大門關上。
餘暮夕從書房裏出來,靜靜地望着他,心裏酸澀難受。
明明恨她入骨,卻處處維護她。
在應酬的酒局裏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他到底在想什麼?
洛挽風避開她的眼神,直徑往二樓走去。
留下餘暮夕一人,在客廳裏黯然神傷。
屋外,溫雅爬起來,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陳四爺的電話。
對方接通後,溫雅哭唧唧地喊,“四爺,餘暮夕回來了,還教唆三哥欺負我,我現在被三哥扔出家門了……嗚嗚……”
“混賬。”陳四爺怒吼。
“四爺,你不是打算給三哥安排婚事嗎?要趁早,三哥他……他見到餘暮夕後,好像又陷進去了。”溫雅緊張的說。
陳四爺問,“人選方面,你覺得誰合適?”
溫雅頓時緊張起來,小聲問,“四爺,你覺得我可不可以?”
陳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