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她知道,生活的苦從來沒有放過她。
她是帶着兒子咬着牙硬撐過來的。
“對,你說的沒錯。”洛挽風竟覺得有幾分可笑,“各自過得挺好?”
不愛的人,或許是過得挺好。
他縱然情深,卻是錯付,多少個日夜失眠,多少個魂牽夢繞,早在四年前,她絕情離開時,他就應該醒悟。
洛挽風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四年前被拋棄後,就應該明白,如今卻還妄想着她有情?
洛挽風問,“餘暮夕,即使是爲了給小星一個完整的家,你都從來沒有想過要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嗎?”
餘暮夕搖頭,望着他的目光堅定不移,“沒有。”
洛挽風笑了。
他笑得十分悲涼,“昨晚上,又算什麼?”
餘暮夕淡淡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衝動,你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洛挽風猛的握拳,雙眸通紅溼潤,咬着牙低聲怒斥,“是成年人的衝動嗎?餘暮夕,我洛挽風從來不玩這種不帶感情的生理衝動,恕不奉陪。”
餘暮夕垂下頭,心裏酸酸澀澀,難受得一個字都不想說。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最不想傷害他,卻把他傷得最深。
他明明就是個渾蛋,又壞又可怕,爲什麼這樣的男人,在感情的世界裏,可以這麼純潔真摯,這麼癡情專一?
“洛挽風。”餘暮夕內疚得快瘋掉,含着淚衝着他大喊,“不要再糾纏了,好嗎?我真的是很累,求求你,放過我吧。”
洛挽風苦澀地抿脣,痛得心臟起伏,呼吸變得困難。
從酒店醒來那一刻,他帶着滿懷期待過來見她。
可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傷害。
“好。”洛挽風笑着答應,痛苦的淚溼了他的眼,他強忍着把淚往身體裏滲,丟了魂一樣,哽咽着呢喃,“好……不糾纏了……放過你……”
他無力地邁着步伐,緩緩走向門口,“也放過我自己。”
他想通了,挽留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只會過得比現在更痛苦百倍。
他拉門出去。
門被關上的一瞬間,餘暮夕僞裝的堅強和冷漠,瞬間瓦解,全身無力地踉蹌一步。
她有些站不穩,身側靠在了辦公桌邊。
淚悄然而至。
她視線模糊,緩緩伸手抹掉,心隱隱揪着疼。
挽風,對不起!
對不起!
小星,媽媽太懦弱了,媽媽對不起你和爸爸!
-
自那天后。
餘暮夕再也沒有見過洛挽風。
她也沒有再去過秋園。
蕭悅每個週末都會把小星送到她居住的出租屋裏,她每週都能單獨跟兒子相處兩天。
她的事業也在上升期。
工作越來越忙,生意也越做越大。
她的門店開始擴展,在幾個一線大城市裏都有分店。
半年後。
春去秋來,天慢慢變涼了。
餘暮夕最近一次看到洛挽風的信息,是在陳芷娜結婚的八卦報道上。
陳芷娜結婚,新郎不是洛挽風,他攜帶女伴出席。
而這個女伴是當紅明星林意霜。
因爲林意霜的身份,娛媒體的報道是層出不窮。
真真假假的各種猜測。
餘暮夕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卻還是忍不住在網上搜索關於他的信息。
她會經常問小星,關於他爸爸的事情。
會從旁人嘴裏旁擊側敲關於他的一切。
默默地祝福着他,希望他能真正放下過去,找到屬於他的幸福。
週一的清晨。
辦公室裏,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衝進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是一頓亂砸。
剛上班的員工都被嚇到瑟瑟發抖,不敢反抗。
“把你們的上司叫出來。”
餘暮夕剛回到公司,就看到公司裏一片狼藉。
“餘總……”助理安芸緊張地喊。
幾位壯漢的目光移到門口。
餘暮夕緩緩走進來,看着被砸掉的電腦,丟了一地的資料,還有被嚇壞的員工,她故作鎮定問:“報警了嗎?”
有員工偷偷點頭。
幾個壯漢大笑,其中的首領文身壯漢走向餘暮夕:“你就是餘暮夕?”
“是。”
壯漢上下打量着她,很是驚豔,但很快就露出惡狠狠的模樣,“報警沒用。”
“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餘暮夕故作鎮定問。
男人拍着她的臉蛋,一下一下的,並不是很用力,但侮辱性極強,“記住我了,我叫杜野,今天過來通知你一聲,把你的公司搬離j城,去別的城市發展吧,這裏不適合你。”
餘暮夕往後退了一步,“杜野大哥,我們無冤無仇的,爲什麼要這樣做?”
杜野邪笑,“我們是無冤無仇,可有人不想讓你在這個城市立足。”
“請你回去告訴你的老闆,我跟洛先生沒有任何來往,請他高擡貴手,給我一條生路。”
杜野從褲袋裏掏出一萬塊現金甩到餘暮夕的臉上,“這是今天砸你公司賠的錢,老子給你一週時間離開j城,一週後我再來找你。到時候砸的可不是你公司的電腦了。”
餘暮夕隱忍着,緊緊握着拳頭,一聲不吭。
杜野帶着他幾個手下,狠狠地踢開椅子,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員工向餘暮夕投來同情的眼神。
這個世道,雖是太平,但總有些陰暗角落,是光明照不到的,總有些人鑽着法律的漏洞,肆意妄爲的在欺凌。
她都已經跟洛挽風斷得這麼幹淨了,爲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她只想留在這裏,看着兒子長大而已,她真沒有別的用心。
安芸緩緩走來,看着餘暮夕蒼白的臉蛋,小心翼翼問:“餘總,你沒事吧。”
餘暮夕回過神,“我沒事。”
她衝着助理溫溫一笑,放下掛包,蹲下身收拾狼藉的辦公室。
其他員工也動手收拾。
警察來了,錄了口供,並沒有立案,就離開。
一週後。
餘暮夕的辦公室再一次被砸,損失程度比上一次更甚。
她居住的出租屋大門也被淋了紅漆。
幾次報警,卻均未立案。
員工也紛紛提出辭職。
本來正常運營的公司,也因爲這些人的騷擾,面臨着極大的困難。
她不知道是誰幹的,可能是陳四爺,也可能是洛家的人,或者是洛挽風身邊的女人們。
助理安芸急匆匆地跑進辦公室。
“餘總,有人跑到施工現場搗亂,業主的新家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