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向陽的父母臉色愈發難看,黑着臉一言不發。
三兒子的事情已經讓他們夠煩心了,現在二兒子還沒結婚,又冒出一個十歲的私生女。
一波接一波的打擊,讓他們一時間無法接受。
十年前?
陳四爺似乎想到了什麼,漫不經心地開口:“是你大學時期的那個很能打的初戀?是她生的孩子嗎?”
陳四爺的話瞬間觸碰到洛向陽最脆弱的地方。
那是他這輩子最不想提起的過去。
當時小乖被他外公的保鏢圍毆時,應該懷着沫沫了,那時候的小乖到底是有多頑強,才能保住他們女兒的?
他當時若有洛挽風一半的勇氣,就不會讓小乖受這麼多傷害,受這麼大的委屈,以至於她帶着女兒一走就是十年。
“對,小乖的女兒。”洛向陽說。
洛依依好奇,“誰是小乖?”
洛向陽:“她現在叫杜筱筱。”
洛依依再一次震驚,“杜筱筱?不就是餘暮夕的閨蜜嗎?當年還在我們家當過餘暮夕的貼身保鏢。”
陳四爺不屑一顧,冷聲道:“向陽啊!你女兒就帶回家養,至於那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就別再來往了,她配不上你。”
洛向陽緊握拳頭,手背和脖子都青筋暴起,憶起當初就痛入心肺,人生還有多少個十年?
即使他現在想要,小乖還不想跟他呢?
他外公有什麼臉面說這種話。
上不了檯面的女人?呵呵!
“我的事情不用外公操心了,我會看着辦。”洛向陽第一次如此冷冽的語氣跟他外公說話。
而一旁靜觀其變的大哥,由始至終沒說過話。
他覺得,最後贏家終究還是他洛南錦。
二弟跟三弟爲了女人忤逆他外公,最後外公和父親的財產,會如數來到他的手上。
陳四爺肅冷的臉上泛起一層厚厚的暗沉,目光如炬,冷厲可怕。
他怒火攻心,強勢了一輩子,人老了,兩個外孫都不服從他的意願行事,在婚姻上完全沒有他說話的份。
雖然有永恆集團威脅洛挽風,可陳四爺知道洛挽風是一匹最難馴服的脫繮野馬,根本不受他控制。
陳四爺站了起來,周身瀰漫着駭人的冷氣場,面如土色:“行,我不管了,你們愛娶誰就娶誰。從此,我陳四爺只有南錦這一個大外孫。”
洛南錦竊喜,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意外得到外公的所有希望和寄託。
陳四爺放下話,轉身離開客廳。
洛依依很是不安地看看各位哥哥,再看向父母。
誰也沒再說話。
良久,洛輝開口:“那個杜筱筱沒有身份背景也沒關係,還行吧,但餘暮夕絕對不可以。”
洛向陽苦澀一笑。還行?小乖是並不稀罕嫁他。
洛挽風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開口:“我沒徵求你的意見,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同意,要麼跟我斷絕關係,你沒有第三選項。”
洛輝怒吼,“我是你老子,這父子關係不是你說斷就斷的。”
洛挽風:“那你就做選擇接受。”
直到這場家庭首聚不歡而散。
出了別墅大門,各自開車離開時,洛依依找到洛向陽,攔住了他。
“二哥,你等等。”洛依依看看周圍沒人,走到他身側。
洛向陽轉身看她,神色淡然:“怎麼了?”
洛依依糾結好片刻,苦澀地發出一聲冷笑,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我以前去你上班的醫院檢查體檢,血液報告上總是沒有顯示血型,我問你我是什麼血型,你說好像是a,你是不是騙我的?”
洛向陽臉色沉了下來,緊張地向洛依依走近一步,小聲呢喃:“依依,怎麼說起這話題了?”
洛依依眼睛泛淚,很是傷心地哽咽:“我們全家人都討厭餘暮夕和她媽,唯獨你對她們敬愛有加,對餘暮夕更是親如妹妹,我就納悶了,你爲什麼不討厭她們?是不是你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麼事情?”
洛向陽無奈地雙手叉腰,欲要說什麼安慰,剛張嘴,洛依依立刻打斷。
她繼續說:“三哥一開始也很厭惡餘暮夕的,你覺得她媽沒錯,她更加沒錯,是因爲你知道媽媽的事情……”
洛向陽猛地喊住洛依依:“沒有的事,別亂想。”
洛依依哭了出來:“我能不亂想嗎?爸爸是ab血型的,我怎麼就o血型了呢?我不是爸爸的女兒?我到底是誰的女兒……嗚嗚……爸媽離婚,不是因爲第三者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嗚嗚嗚嗚嗚……我到底是誰的女兒……”
“你說爸爸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我……對我漠不關心的……”
“別瞎想,爸對誰都不太關心,他就那樣的人。”洛向陽心疼地將她摟入懷抱。
上一輩的恩怨情仇,他不想管,也不想讓父母的事情影響到他們。
“依依,就讓這件事永藏心底,你永遠都是我們最疼愛的妹妹。”洛向陽摟着洛依依的肩膀,撫摸着她的腦袋安慰。
——
傍晚時分。
餘暮夕剛從公司出來。
“餘暮夕。”
一道女人聲音傳來,餘暮夕反應過來,看向不遠處。
溫雅站在一輛豪車前面喊着她。
她愣了片刻,聽得出溫雅叫她是有事要說,便緩緩走過去。
站在溫雅面前,餘暮夕柔聲細氣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時,車窗徐徐往下滑,車廂後座露出一張貴婦的側臉。
餘暮夕看進去,發現是洛挽風的母親,陳敏。
陳敏用高傲的側臉對着餘暮夕,不屑去看她,端着冰冷的姿態,淡淡的語氣命令。
“小雅,動手。”陳敏下達命令。
餘暮夕感覺莫名其妙,猝不及防的一瞬,被溫雅連續甩了兩巴掌。
“啪啪……”清脆的巴掌聲瞬間響起,力道又大又重,勁頭十足。
餘暮夕感覺耳朵嗡嗡嗡響,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腫脹發燙,是刺痛刺痛的感覺。
她捂住被打得生疼的臉蛋,被甩得凌亂的頭髮絲遮住了臉頰,委屈在她胸口蔓延,連胸口都麻麻地疼。
因爲太疼太無辜,她眼眶溢出了淚珠,緊咬着下脣隱忍着,淚水在眼眶裏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