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醫生衝進來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爲首的主任很是激動,臉上溢滿微笑:“向陽啊,匹配到跟你女兒完全吻合的配型了,是兩週前剛出生的嬰兒,臍帶血可以用。”
這話像一個奇蹟似的,在所有人心裏爆開了花。
洛向陽滿眼淚光,激動地跟主任握手,急匆匆地快速跟主任離開病房,趕回辦公室裏看報告,安排手術。
杜筱筱再也崩不住,倒在餘暮夕的肩膀裏,哭得稀里嘩啦。
這激動人心的消息,讓在場的人都淚目。
“這真是個天使寶寶。”洛依依也忍不住感慨,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我以後生小孩也要捐臍帶血。”
陳四爺滿眼淚花,緩緩走到杜沫沫的病牀邊上,和藹可親地微笑:“小沫沫不要害怕,你一定會沒事的,等你病好了,太姥爺帶你去南極看企鵝和南極光。”
杜沫沫清澈的眼眸泛起了淚光,她看到了希望,點了點頭,擠出一抹微笑。
直到晚上,餘暮夕帶着兒子一起,跟着洛挽風回到秋園裏。
在醫院累了一天,傷心和不安佔據太多時間,讓人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不過最終還是有好的消息。
回到房間,餘暮夕忍不住給弟弟打了電話。
洛司澤跟保姆在一起,因爲之前生病耽誤了很多課程,現在每天都忙着補課,即使暑假也經常奔波於各大補習班。
在跟弟弟的聊天中,餘暮夕突然想到了洛挽風,是洛挽風給洛司澤捐的骨髓,才得以救下他的命。
跟弟弟通完電話後。
餘暮夕離開房間,走向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餘暮夕剛想敲門,就聽到裏面隱約地傳來洛挽風和阿千談話的聲音。
阿千無奈,“三少,不如就算了吧。”
“查,繼續查。”
“難道你真的想親手送自己親媽進監獄嗎?”
洛挽風沉默了…
阿千:“站在法律層面上來講,夫人可能真的違法了,但是這些也應該讓警察做,讓餘小姐做,而不是由你自己動手。三少,你若真的把自己的母親送進監獄,你以後每每想起她,也會很痛苦的。”
“留給我們一家三口的時間不多了,暮夕離開之後,再也不會回來。”
“三少,再想想其它辦法,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你看四爺以前也很不喜歡二少和杜小姐在一起,可四爺好像挺喜歡二少的女兒,這不是也同樣接納了杜小姐嗎?雖然杜小姐已經不喜歡二少了,但是……”
“她跟外公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三少,我會盡全力保護好暮夕小姐和小少爺的,你讓他們留下來吧。”
洛挽風痛苦的聲音傳來,“我不想失去他們,我也不能失去他們,絕對不可以的……”
餘暮夕心房一陣一陣的抽痛,緩緩轉身,走回房間。
這一天晚上。
洛挽風緊緊地摟着她入睡,像隨時會失去她那般珍惜。
這樣溫馨幸福的時光,過得特別的快。
餘暮夕把國內的事情處理完後,洛南錦的案件也重審了,因爲找人替罪一條,罪加一等,被判了死刑。
杜沫沫的手術很成功,術後沒有出現排異現象,還在繼續治療,但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洛挽風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天,不喫不喝,不讓任何人打擾他。
連餘暮夕和小星也不見。
就這樣把自己關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他好像沒事的人一樣,走出來,拿出手機說要拍一張全家福。
他就樂不疲倦地一直在客廳拍照,錄視頻。
他的臉上依然充滿微笑,坦然自若的模樣,像往常一樣,逗着兒子玩,時不時地摟着餘暮夕親熱。
在餘暮夕心裏,堵着難受,她變得不捨,變得猶豫不決,甚至想去陳敏面前下跪,求陳敏成全他們一家三口。
餘暮夕知道,下跪也只是徒勞,對於冷血的人來說,這些根本沒有用。
離出國的日期越來越近。
洛挽風交給她一張卡,只跟她說這卡可以在國外消費,不限額度。
餘暮夕沒有拿。
她現在已經是身價三十多億的小富婆了,不需要再拿他的錢。
距離出國的前一天。
餘暮夕收到了親自定製的禮物,這是洛挽風卑微求了五年的禮物,屬於她正式的,用心的,像樣的禮物。
這夜的月光很美,滿天星辰。
這晚的風很輕很緩很舒適,花園前院的路燈之下,淡淡的花香在夜裏飄散。
涼亭之下,餘暮夕就依偎在洛挽風懷裏,即使已經是深夜,還是捨不得睡。
還能相處在一起的時間已經開始倒數。
此時,顯得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或許是月色太美。
餘暮夕心房隱隱作痛,“挽風,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現實中有那麼多相愛的情侶會因爲家庭原因而分手的,即使會抱憾終身,還是不得不分手,有時真的沒得選擇。”
洛挽風感慨地說,“夕夕,若是以後遇到心儀的男人,還是嫁了吧。”
餘暮夕望着月亮,含着淚苦澀問,“挽風,我不嫁。我想等你,等你母親終老之後,若那時候你未娶我也未嫁,你來找我好嗎?”
洛挽風擠着微笑,眼眸泛淚,“好,我們約定,不管到時候我是滄桑發福的中年男人,還是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老頭,你都不可以嫌棄我。”
“嗯。”餘暮夕吸了吸酸酸鼻子,雙手揉着他剛勁有力量的手掌,暖暖的修長手指,好看又好摸。
餘暮夕低下頭,淚眼朦朧,撫摸着他好看的手指,慢慢將戒指套上他的食指。
洛挽風感覺到有東西套進他手指,他緩緩擡起手,看着食指的白金戒指,簡單大方透着淡淡的優雅,很是好看。
他沒說話,指尖在微顫,淚水在他眼角滑落,滴在他剛毅的下巴處。
他眼角的弧度微彎,幸福笑意夾雜着淚水溢在臉上。
餘暮夕哽咽地喃喃細語,“挽風,這是我親手給你設計的戒指,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餘暮夕的丈夫。”
洛挽風淺笑着,卻壓抑不住痛苦的甜蜜,淌着淚吻上她的額頭,沙啞的聲音哽咽,“夕夕,我這輩子都不會把它摘下來的,你記住了,你是我洛挽風的妻子,不管多久都要等我,等我去娶你。”
餘暮夕摟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胸膛抽泣,“挽風,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不管多久,我都等你。”